裴沛然眼神一凝,“来着不善?”
蓟狄点头道:“恐怕是的。”
裴沛然了然,“随我一同去接旨。”
裴沛然与蓟狄一同来到了营地之外,之间一位身穿紫袍的年老宦官带着一队甲士,正眼神不善地看着裴沛然
那老宦官发问道:“可是光州军政使,裴沛然,裴大人当面?”
“正是。”
老宦官清了清嗓子而后开口道:“裴沛然接旨,光州军政使裴沛然,自朕践祚以来戍关已有十余载,自太祖开国以来修金汤雄关之后边境素来太平,不见战火,塞外诸蛮皆慕我天璃圣化,与联修好,偶有犯境,也不过无伤大雅,而你却三番五次说哒坦部秣马厉兵意图叩关,以此向朝廷索取兵甲钱粮,可是如今却是金汤雄关今犹在,不听诸蛮马蹄声,你该作何解释?这也就罢了,金汤关督军杜蠹不久前给司礼监呈递了一份陈述你倒卖军备物资给哒坦人的奏章,其言辞之激烈实乃朕所罕见,加上你此前三番五次想朝廷索取物资,的确切形迹可疑,今日便暂时革去你光州军政使之职,先由曹公公查办金汤关诸营以观后效,督军杜蠹则代管光州诸军事,钦此。”
曹公公神色倨傲道:“裴沛然,你还不接旨?”
裴沛然缓缓起身,嘴中挤出一声冷笑,对着前来围观的金汤关将士说道:“金汤关将士可在?”
“在!”金汤关戍卒齐声道,这般气势如虹的应和就连曹公公身后甲士都不免有些胆怯…
“方才天子诏书中言我欺君罔上骗取辎重以资敌概,若是我的确行了此事你们便说实,若是没有便说枉。”
问声而来姜爽第一个开口道:“放他娘的狗屁,若是兵甲钱粮真的足够我们何必再着这敝甲旧兵,更遑论将辎重倒卖给哒坦人了,枉!”
此言一出,金汤关将士纷纷附和,一时之间“枉”声震天,看着群情激昂的金汤关众戍卒,曹公公脸色阴沉地朝裴沛然质问道:“裴沛然,你携众哗变是想谋反吗?”
裴沛然怒极反笑,“谋反?你与杜蠹这种只懂粉饰太平欺上媚下的蠹虫才是谋反!”
说罢裴沛然一把夺过曹公公手中诏书,接着便是“撕拉”一声,裴沛然愤然将那封诏书撕成两半狠狠地掷在地上,面色狰狞道:“我裴沛然守的并非是他李家江山,而是这天下黎民!不出三日,哒坦铁骑必然叩关,诸位就随我留下一同见证地狱吧!”
蓟狄见状当即虎吼道:“放下武器,卸下甲胄,随我入营!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曹公公身后那一队甲士看着面色不善齐民营游骑兵正欲张弓搭箭时,瞬间也没有抵抗的心思,纷纷卸甲弃兵以求自保
曹公公眼见自家甲士开始卸甲弃兵当即便与裴沛然叫板的勇气,只得阴沉着脸警告道:“裴大人此举与谋反何异?”
“是不是谋反,自有后人评说,此刻沛然能做的只有尽人事而已…”裴沛然淡淡道
随后他便转身朝着营地走去,蓟狄见状开口道:“将他们几个押回大营,以候裴大人处置!”
就在裴沛然一行人回营地路上,眺望塔上的斥候却一脸惊惧地找到裴沛然说道:“裴大人,不是三天之后,关…关外此刻已然出现了哒坦铁骑的踪迹!”
裴沛然,蓟狄乃至于曹公公皆是脸色剧变,但裴沛然很快便反应过来当即对斥候说道:“通知各营将士,准备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