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对求道的热忱还是盖过了对于唐昭容不忿和怨怼,所以她还是跟着唐昭容一同登上镜天阁…
二人来到了镜天阁顶层,唐昭容熟练的自琴加上取下自己的“不渝”,待唐昭容摆好抚琴的架势后,她转身对梅柳青说道:“放开心神,好好体悟。”
这种一副“过来人”做派令梅柳青十分不悦,唐昭容见状只是一笑,轻声道:“其实也无妨…”
说罢唐昭容就奏响的了第一个音符,蕴含内气的指尖拨动琴弦所产生音符迸发的一刹那,梅柳青地心神即刻失守,她感到自己看待世界的视角正在飘升正在居高临下的俯瞰视线之下连绵的点碧礁与几乎全然好似另一块天空的镜天湖,只是这视角时高时低时左时右,
“这是镜天湖丝鹭的视角?!我竟然成了一只丝鹭?”
十足震撼自梅柳青心中层层漾开,紧接着便是微风吹拂过羽毛的感受和如同本能一般在空中微调姿态来平衡气流的熟捻,此刻,她那卓绝的眼力捕捉到了湖面之下那黯淡的影子,“梅柳青”知道,那是必然肥美青鱼影子,镜天湖那因微风吹拂微微棱波此刻在她眼中极速放大,此刻鹭鸟掠过水面,尖锐的鸟抓钩起一尾硕大的青鱼,一声清亮的嘀鸣自鸟喙中发出,此刻成功狩猎的喜悦浸润的梅柳青的心灵,看着再次出现的点碧礁和恍如同明镜的镜天湖,她不由地想到:“这就是云水谣的真意吗?无关任何其他,仅仅是注视眼前的山河便是莫大的喜悦了,任情任性,恣意无羁,这是何等美好意境…”
还没有等梅柳青享受喜悦的余韵,她的灵魂便又回到了所栖居的肉体凡胎中…
唐昭容见状开口:“如何?柳青师妹。”
梅柳青的不忿与怨怼于已然消散大半,她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昭容师姐在琴道一途上的确已是超然我和如毓,但这份《云水谣》却是师姐真意而非《云水谣》本身的真意…俯瞰一切的确很美,但是那种俯瞰却看不清藏在阴暗缝隙里的腌臜与龌龊,一如此前师尊叫你以命相博杀了心上人宋瑜白,呵,这一点她必然是知道的,一如我对你愤懑与怨怼最中迁怒于剑宫弟子乃至于朝夕相伴的同门…此番种种太多太多,师姐你看不到,或者说你已然强大已然可以对其视而不见,所以才有了这份在我看来美好虚且幻的‘俯瞰’…也是到了此刻我才对你盗取云水谣意图叛宗出逃的行径有了些许尊敬,因为这像是拥有这份俯瞰的你会做出来的事…”
唐昭容笑道:“若是我只为了瑜白,柳青师妹反倒是要看轻我啰?”
梅柳青失笑,“那是自然。”
唐昭容开怀道:“既然如此,那瑜白所在归鞘阁我更是要去了!”
梅柳青讶异道:“没有《云水谣》又失去了你的琴宫已然无力再与剑宫叫板分宗立派之事了,你为何还要这样做。”
唐昭容单足点地,运起轻功直奔剑宫,她在空中对凝望着自己背影的梅柳青说道:“你说过,任情任性,恣意无羁便是我从《云水谣》之中悟出真意,那此去剑宫‘偷香窃玉’也算是贯彻我这份真意的一部分,明白了吗,柳青师妹?”
梅柳青一时无语凝噎,良久后才不止地开怀大笑,随后她对着夜空喃喃道:“如此这般,就休怪我将一切罪责推到你身上了,这也是琴宫此后存续之道啊…至于剑宫,琴宫在没了昭容师姐后剑宫那些老家伙应该不会愚蠢到自断一臂吧?昭容师姐,若是说你只有俯瞰也还是有失偏颇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