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瑕又再次将刀抵近牛耿的脖颈,恶声恶气道:“你说你没有害人性命,可我分明闻到了此间弥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你该作何解释?!”
牛耿看着已然渗出滴滴血珠的脖颈当即讨饶道:“少侠饶命,我之所以仅以威吓为主,那是因为杀人越货之事有人去干!那人叫封长庆,是一名凝气境武夫,劫道时我负责威吓,若是苦主死硬不服他则负责杀人越货,无论哪种情况我拿的都是小头啊!少侠!”
牛耿几乎都快哭了出来,于瑕不依不饶道:“但你还是没说,那血腥味出自于何处!”
“是他!是那封长庆,我们前天劫道时遇上两个硬茬,那两个小娘皮看着可人,没想到武功也是如此高强,封长庆使尽浑身解数才将她们击退,最后无奈之下来到此间驿站修养生息。”
于瑕看着牛耿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继续道:“最后一个问题,此地驿卒和驿官呢?”
牛耿答道:“为了防止他们碍事,我将他们都绑在各自房间,没有害他们的性命!”
听闻此言于瑕当即放松了牛耿的钳制,但依旧漠然道:“带我去看看驿卒和驿官验证你的说法。”
牛耿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少侠这边请。”
此刻于瑕也不免有些发虚,“凝气境!竟然是凝气境,即使受伤了,仅凭我一人又如何稳胜于他呢?”
但此刻最重要的是确认无辜之人的安危,于瑕不禁握紧了刀柄,原本有些动摇的眼神也再次坚定起来…
于瑕驱使着牛耿推开了他关押驿卒和驿官的房门,于瑕顷刻间便看见了浑身被扒的精光的驿卒,以及被五花大绑的驿官,原本睡梦中的二人眼见牛耿又来了,当即便呜咽了起来,于瑕见状对牛耿说道:“去,给他们松绑!”牛耿当即照做了起来,待牛耿为二人松绑完毕后于瑕看着身穿红色皂衣的驿官道:“你可是此地的驿官?”
“正是,在下正是此间的驿官,姓付名俞,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于瑕。”
于瑕简短地报出自己姓名,随后又道:“你和这位…驿卒小哥将这歹人绑起来,紧紧盯住他,我看看能不解决另一名歹人。”
于瑕看了看仅剩一条兜裆布的驿卒多少还是有些忍俊不禁的,不过大敌当前,这种戏谑的心态,很快就又被于瑕带过。
“于少侠,你可知另一名歹人乃凝气境的武夫?”
“当然知晓,听牛耿说,另一名歹人受伤了,伤势如何?”于瑕指着牛耿道
“另一名歹人,不见外伤,但时常呕血,怕是受了内伤,伤势看起来倒是有些严重,不过少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即使如此,那歹人也不过就一个照面就将我我和他击晕,我甚至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的。”付俞心有余悸道
于瑕眉头紧皱,思索一番后说道:“我的坐骑青云现在就在马厮,付驿官当即骑上它去蓝玉镇报官,至多明日晌午之前便可带着蓝玉镇的镇守武者回到此处,至于这位驿卒小哥照旧在此地看守牛耿,我则去会一会那位歹人,看看能否伺机将其擒下。”
“此计尚可,只是于少侠主动去寻那歹人是否太过莽撞?”
于瑕冷笑一声,“我若是那歹人,可不会悠哉悠哉等着明日晌午你带人时而后束手就擒,牛耿已然被我们擒住,他发现这一点不过时间问题而已,而且一定早于明日晌午!”
付俞当即哑口无言,于瑕也不想多言,只道:“时间紧迫,付驿官不如即刻出发,为我们招来救兵吧,毕竟每早一分招来救兵,我们便安全一分,不是吗?”
付俞了然,当即便不再犹豫,匆匆下楼直奔马厮而去
于瑕见付俞动身,此刻也终于松了口气,于瑕视线再次转向牛耿,“你将那封长庆安置在哪里了?”
牛耿配合的答道:“三楼第一间客房。”
于瑕深深看了一眼牛耿后便推开房门转身上了三楼,
一直蔓延至三楼走廊尽头的油盏发出了黄豆般大小的光亮,一切是如此寂静,好似微风吹动火苗都会发出巨大声响一般,一直握住刀柄的手心已然满是汗水,面对着未知的强敌,少年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胆怯,一步,两步…
于瑕正缓缓地靠近一号客房的门房…
此刻站在一号客房门前的于瑕感到自己心跳如擂鼓一般清晰可闻
于瑕早已观察过此地门锁结构,很不幸门闩在内侧,所以此刻唯有拔刀!
下一刻,于瑕佩刀的如同一道白色的匹练狠狠地斩在了门房之上,顷刻间木屑横飞,门房也被一分为二
于瑕没有丝毫犹豫,借着昏黄灯光,于瑕当即朝着侧躺在床上的人影刺去,只是那触感却不像是刺中人体的感觉,于瑕顿感不妙,当即掀开被褥,果不其然,被褥之另一层卷曲的被褥
“遭了,牛耿那混蛋没说实话!”于瑕在心中不止地暗骂
于瑕此刻只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封长庆神色狠戾运起自家看门武学重岳掌直袭于瑕后心而去
“这蕴含崩劲的一掌一旦落实,定叫这毛头小子心脉具断!”
封长庆此刻已然在想像于瑕凄惨的死状了…
知道自己被人算计的于瑕当即向前扑去,即使如此,还是不免被封长庆凌厉的掌风所扫到,于瑕只觉喉咙一甜,随后便是一口鲜血吐出,不过万幸,此刻于瑕也已然落在了客床之上,封长庆显然也对自己一击未中而感到错愕,不等封长庆反应,于瑕当即掀起被褥朝封长庆扫去,封长庆看着迎面而来的被褥下意识想躲闪,此刻于瑕强忍疼痛,如云豹般弹射而起,挥刀直杀封长庆而去,长刀撕破被褥,直取封长庆咽喉,封长庆看着杀气腾腾直取自己咽喉而来的于瑕,眼中有错愕,有欣赏,但就是没有丝毫的慌乱,他鼓动气血,左手运气,于瑕当即感到自己刀锋被无色的丝线缠住,顷刻间便偏移了方向,原本正对封长庆咽喉锋刃在偏移之下仅仅只是刺中了他肩胛!
瞬息之间,封长庆当即出腿直踢于瑕腹部,于瑕身子在这一腿之下竟然直直倒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客房的墙壁之上,接着又是大口鲜血呕出,形状无比凄惨…
封长庆狂笑道:“平心而论,一个连内息都没练出来的毛头小子做到这一步已然实属不易,假以时日真成了一代豪侠也不无可能,只是可惜…”
封长庆看了看,于瑕手中的长刀,“你的侠客传奇,还未开始就要落幕了!”
说罢封长庆便要挥掌直击于瑕天灵而去…
此刻却异变陡生,窗外清冷月芒突然便化为锋锐无匹的剑芒直击封长庆,封长庆顿时亡魂大冒,“月色化剑!司徒怜月!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封长庆,你为了偷学重岳派绝学重峦覆天掌,欺师灭祖而后叛出师门,如今又落草为寇以劫道为生,双掌之下不止平添多少亡魂…你早该成我‘孤鸾剑’的剑下亡魂了!”司徒怜月义正言的对着试图逞凶的封长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