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被迫在两个选项中做选择的难题。

他在阳台席地而坐，远眺着城市灯火。要么，低声下气地去卖长辈的老脸求个工作慢慢还钱，要么，低声下气地找邵逢出卖底线来还清债务。

老宅都抵押了，但剩余的债对他来说也是笔巨款。顾裴永死了倒清闲，留下这一屁股债让自己白受罪，他不知道风光的顾老总居然背地里有那么多私人债务。

呵，我凭什么帮他还债。

贺逐尘递给他一罐冰可乐，在他旁边坐下：“哥，在想什么呢？”

看着对方温和的笑脸，顾何问道：“如果你面前有两颗桃子，一颗是烂桃，另一颗还是烂桃，你会怎么选？”

“把它们都扔进垃圾桶。”贺逐尘小朋友毫不犹豫地说。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有时候，另辟蹊径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顾何决定赌一把人生的豪赌。

“哥，你会怎么选？”

顾何看向他，眼里充斥着不羁的野性：“哥都要！”

第二天，顾何带着一件古董前去拜访了一位故交刘伯。即使在家道中落后不再联系，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也会给他几分薄面。但只是利聚而来，利尽而散罢了，也不能有什么奢望。

别的古董他都锁在从老宅般来的保险柜里，日后可能会派上用场。

卖了倒是能还一部分债务，但他也不知道这些玩意儿来路干不干净，不敢贸然拿出来，送给刘伯的也只是其中看起来最安全的一个。

那位刘伯面带笑意收下他的礼物后，当即让手下给顾何安排在自个儿公司工作。“小顾啊，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跟伯伯说。对了，你爸还留下来什么好东西了吗？”“谢谢您的关照，若是发现了其他宝贝，我一定给您送来。”

刘伯是一分公司的总经理，插个人问题不大。薪酬可观就行，至于其他人对自己这位空降员工的议论，他才不在乎。

等岗位一落实，交情也算是结束了。

好巧不巧，到岗第一天，便通知说总公司的CEO要来视察，让众人打起十二分精神。

尤其是两位负责接待的员工，其中包括顾何，因为形象好有精神头而被选择和一位前辈共同接待大老板。

顾何与那位叫陈国文的中年前辈一块儿在大厅等待着大老板的到来。

他刚想揪揪有些锁喉的领带，余光扫到大老板的车到了，刚忙把手缩回去。

来人一条长腿从车门中跨出，那双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黑皮鞋很是吸睛，大老板在助理打伞的遮蔽下朝门内走来，步伐矫健又从容不迫，散发优雅又沉稳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