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别墅前是一片宽阔的草地,每天都有人精心打理。
别墅在草木的衬托下,更显得无比华丽,只不过,茵茵绿草与眼下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美感全无,只剩阴郁。
海上的日初格外的早,凌晨四点不到,一抹日光变透过云层,冲破阻碍俯冲到了无际的大海上。
邬凌薇一夜没睡,手里拿着一只烟,狠狠的吸了两口,然后扔到地上用力地碾了几下,打电话给李管家道:“再喊话一次,告诉孔谕浩,五点一到如果他还不出现,立刻砍了鹿游右臂。”
电话那一端,李管家深吸了一口气,附和道:“好的,夫人,我现在就派人喊话。”
挂断电话,他神情忐忑,扭头看向一旁的谢均,谢均头上的伤口早已处理好,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谢先生,您看……”
“按她说的做,这有什么可犹豫的?”谢均冷声道。
“可是,如果孔谕浩不出现,真的要砍慕游的胳膊?他的来头也不简单,要是得罪了慕老先生,到时候恐怕没法交待吧?”
“你以为慕游真的能活着离开这里?事情闹到现在,邬凌薇不可能放他走,一旦他回去,慕老头子知道了这件事情,到时候的麻烦,是你想不到也承担不起的。”
李管家还想说着什么,谢均冲他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扩音器的声音响彻了全岛,最后的通牒自然也传到了孔子望的耳中。
密林中,孔子望靠坐在一棵树下休息,面色虽然没有表情,心里的担心却在不断的扩大。
之前他和齐舟两个人在半夜里,费了小小的周折,抓了一名守卫,威逼利诱之下,守卫始终坚持说伍成然已经于前一天乘坐小艇离开了s岛。
处理了守卫,二人一研究,伍成然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还在岛上,就算有机会离开,他也不会一声不吭独自离开。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到他。
齐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差一刻钟五点。他努努嘴,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去不去?”
孔子望瞥了他一眼,神情严肃没有说话,齐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看样子心里应该不太好过,于是便识趣的闭上了嘴。
鹿游靠坐在车库内的墙上,脸色苍白,车库内没有通风窗户,空气稀薄闷热,细碎的汗珠自额头留下,浸湿了发丝。
对于关子华的死,以及邬凌薇那些不可告知的秘密,他所有的了解都来自那本岑今今带来送给他的日记。
那是关雎尔生前所记录下来的故事,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整个厚厚的本子,日记里没有提及名字,只有母亲,父亲,妹妹这样的称呼,其中母亲的所作所为,父亲的意外之死,都让鹿游震惊不已。
更惊讶的是,漂亮的岑今今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笑着对他说,她是关雎尔的妹妹,想要跟他在一起以男女朋友的名义合租的时候,他竟然不忍拒绝。
“我不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我只想替我哥哥继续感受你的存在……”。
“你为什么不回家?”鹿游问过岑今今。
“回家?那样的家谁愿意回?我就是让她找不到我?她越着急越担心,我就越开心。”
鹿游现在还记得岑今今轻快的语气,若不是这次踏上s岛,他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关雎尔和岑今今竟然是邬凌薇的孩子。
只是,母亲再坏,总不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他曾想用岑今今的下落换取孔子望的自由,但是转念一想,岑今今虽然与关雎尔的死有关,但是真相大白之前,没必要将她牵扯到这混乱不堪的形势之中,他于心不忍。
于是,他百般无奈之下,选择直接对邬凌薇动手,宽敞的卧室内只有他和邬凌薇二人,想要胁迫邬凌薇做人质,是再好不过的办法。
邬凌薇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还没等他靠近身边,她便冷笑着道:“鹿游,跟我斗你还嫩了点,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安全感,做事也喜欢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慕栩在我手里,你不光彩的小心思还是就此打住吧。”
鹿游眉头一紧,咬牙问道:“我哥?他在哪?”
“在哪?在我得到孔谕浩之前,你别指望我会告诉你,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慕栩就会孤独的死去,到时候看你是哭还是笑,鹿游,别耍花招了,你先摸摸自己的胳膊,用不了多久,它就不再属于你了。”
邬凌薇一甩手,轻喝了一声,几名守卫从门外闯入,架着鹿游重新回了车库。
五点整,邬凌薇穿着合身的旗袍早已坐在了别墅前,李管家搬来了一把大大的沙发椅,又派人在她身后撑了一把伞遮阳。旗袍下,邬凌薇优美的曲线玲珑有致,双锋呼之欲出,精心勾画过的脸,尤为艳丽。
鹿游依旧上身赤果,被两名守卫推搡着来到了草地上,其中一名守卫抬脚在他膝盖窝猛的踹了一脚,鹿游无力支撑跪在了地上。
邬凌薇蔑视的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能不能给我一件衣服?”鹿游扭头问像李管家。
李管家有些犹豫,他看向邬凌薇等着她发话。
“穿衣服干吗?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这么美好的身材藏在衣服里有些暴殄天物,就这样吧,我喜欢看。”
邬凌薇问道:“几点了?”
“五点零三分,夫人,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