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巫神院把空闲的灵田直接分配给新学员，但背地里，老学员和新学员之间却实行另一套做法，这套做法简而言之就是：好东西只配强者拥有。

能力更强，资力更高的师兄们，以交换为由，把最好的灵田据为己有，新来的学员既搞不清楚状况，也没胆子反抗，只能默默接受。

等五年后，老学员结业离开，新学员熬出头变成老学员，再如法炮制。

明白此节，华影也就明白了眼前的灵田为何这般优良，并非运气所致，乃是注定如此。

灵田再好，也就过一下手罢了，转眼就得交出去。

“这……这样不太好吧？”华影心里很不服气，“这不是恃强凌弱吗？”

姬飞耸了耸肩：“反正大家都这么干。”

一旁的子渝跟师兄聊完事情，似乎听到华影和姬飞的谈话，待那名师兄离开后，他转身走过来，笑道：“我劝二位务必遵守规矩，省得惹上麻烦。这些师兄也是这样熬过来的，心有怨气只能憋着，不然还能怎样？”

“为什么要憋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哼，“狗屁规矩，谁定的？”

三人诧异地扭头看去，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学员站在那里。

华影觉得这个学员有点眼熟，应该是昨日一起入院的新学员。

而姬飞和子渝则已经认出此人，他便是昨日考核成绩排名第一的白垩。

白垩这家伙十分神秘，在场之人都不清楚他的来历，只知他的考核成绩排名第一，或许这就已经足够。

听得白垩的狂语，子渝饶有兴致地问：“白兄此言，似乎另有打算？”

白垩双手抱胸，傲然道：“事情原委，诸位都已门清，我过来是想跟你们表个态。百名新生入院，女子那边暂且不论，男子近六十人，分住宿院六个寝室，我们寝室绝不会交换灵田，哪怕把事情闹大，又有何惧之！”

子渝既惊讶又敬佩，用略带调侃的口吻说道：“白兄这么做，就不怕师兄们针对报复？”

白垩冷笑：“怎么的，在这巫神院中，大家都是学员，他们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华影不禁在心底暗赞，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他想说的话，大声地说了出来。

“说得好！在外被世俗世俗强权欺压，进了巫神院，还要被这些狗屁师兄欺压，那我们不是白来了吗！”

来人随声而到，也是一个新学员，脸蛋特别白净，可能是某个部族的族长之子。

在华影的印象当中，只有族长的孩子，皮肤才会这么嫩这么白，像一个女娃。

“在下武纪。”那人上前说道，“从室友那里得知白兄要打破这循环往复的规矩，故代表本寝室过来表态，愿同白兄一道举义。”

白垩当即大笑：“好！现已有两个寝室坚决不换灵田。”说着他看向华影三人，“你们要怎么做，我不强求，今后吃亏的是谁，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日后，等这些师兄结业离开，在我们这一群学员当中，终会有人成为笑柄。”

子渝静默片刻，沉吟道：“我个人自然愿意跟白兄站在一边，但我不能为整个寝室做决定，我得先回去跟室友们商量。”

白垩微微点头，转向华影和姬飞。

华影下意识与姬飞对视一眼，他从姬飞的眼中看到了一种迫人的惊喜和狂热。

这一瞬间，华影清楚地知道，姬飞已经做出决定：宁愿在前五年忍受师兄们的针对和欺凌，也不愿在后五年成为大家的笑料。

当晚，寝室的黑暗中，姬飞向室友们提起交换灵田一事。

他说道：“宿院六个男生寝室，至少已有四个寝室决定不换灵田，我和华兄也倾向于不换，但我们不敢擅作主张，想听听大家的意思。”

头一天晚上，大伙儿睡不着，因为刚入院过于兴奋。今天晚上，大伙儿同样睡不着，因为听说有人要带头干一件大事。

跟师兄们对着干，那不是倒反天罡吗？

事实上，目前仅有两个寝室明确不交换灵田，姬飞故意说成四个寝室，是想利用室友们的从众心理。

尽管如此，寝室里还是一片寂静。没有人睡着，只是谁都不敢表态，局面就这么僵住了。

过得许久，华影忍不住开口。

“我和姬兄心意已决。”他轻声道，“我们希望与诸位共进退，所以请诸位务必给个明确的态度。这样吧，赞成交换灵田的，请先说说自己的看法。”

华影刚把话说完，姬飞立马跟上：“既然没人赞成，那我们大家就一致拒绝交换灵田！”

接话速度之快，令人毫无防备，就像在演戏。

华影不由得暗自苦笑：“姬兄，你都不给别人一点商量的余地，未免有些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