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猛地看向长宁。
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长宁心里一咯噔,她紧紧盯着陆宴的眼睛:“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来了这里。”
陆宴打横将慧敏抱起,不做丝毫停留,快步而出。
沈昭昭看着远去的身影,给自己的爪子吹了吹,认命跟了上去。
走到鹊华街尽头,福至心灵般,她回头看了一眼,突然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进了宅院。
长宁还在院内发着呆,突然被人从身后搂住。
“公主,你又不乖了。”裴琰的唇探抚过长宁的耳尖,手指滑过细腻的颈项,“陆宴碰你哪里了?这里?还是这里?”
长宁表情里是明晃晃的厌恶:“离我远点。”
裴琰微眯双眸,扯出一个笑。
“你昨夜与我欢好时喊了陆宴的名字,我还没有惩罚你。凝凝,你想要什么样的惩罚?”
长宁脸色微白,低斥道:“疯子。”
*
慧敏醒来后,搬回了公主府。
虽然陆宴一直解释说自己并未和长宁有逾矩行为,但她已经知道了,他们曾经互相喜欢。
如果她一早就知道陆宴有喜欢的人,她并不会嫁给他,这样也就不会在心存希望过后满是失望。
在第三次拒绝陆宴的探视后,慧敏让人交给了他一封和离书。
那次昏倒过后,慧敏的身体大不如前,淑妃担心她,想要她搬回皇宫。
毕竟已经出嫁过,除偶尔回去请安,慧敏大多时候还是居于公主府,直到皇上生了重病,她才又住回了自己的寝殿。
祸不单行,同年十二月,大昭邻国燕国与镇国大将军勾结,将敌军放进了外城。
镇国大将军手握重兵,叛变后,大昭剩下的兵马毫无招架之力,唯一的希望就是远在边疆的永平王,可惜边疆偏远,消息闭塞,等得知建安城内情况还要好些时候。
大昭一时间陷入内忧外患的局面,派出去的士兵也都被砍下头颅挂在了城墙外面。
现有的兵力最多只能守城五日,燕国敌军进城后还在大肆屠杀建安城外百姓,逼迫大昭就范。
陆宴主动请命前去边疆求援。
走前,他求再见慧敏一面,慧敏依旧避之不见,但还是给了他一个平安符。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燕国的领军三皇子终究是等得不耐烦了。
“不好,敌军攻城了!”城墙上的士兵见到如蝗虫过境般打过来的军队,吓得屁滚尿流,慌忙惊呼着。
三皇子身披铠甲,高坐于马上,姿态闲适又猖狂。
“城内的人给本殿下听好了,识相点,就让你们那病入膏肓的老皇帝亲自献降,交出大昭国玺。”
此消息传到皇宫内,皇上吐了好几口血。
“誓死不降!”
“不降。”三皇子冷笑一声,将手一抬,果断下令,“攻城门。”
随着冲锋陷阵的呐喊声,黑压压的士兵如潮水般涌来,箭矢凌空乱飞,炽热的烈焰从天而降。
炮火下,人群流窜,哭声震天。
大军苦苦支撑了两日,建安城早已是混乱不堪,横尸遍野。
煊帝屈服了,他拖着病体从床上爬起来,打算还建安城一片安宁。
对于百姓而言,谁当皇帝并不重要,他们要的是安居乐业的世道,可燕国君主残暴,哪里又会在意百姓生死。
煊帝终究是强弩之末,还未行走几步,便哇地吐出大口鲜血,倒在地上。
皇后上前探他鼻息,悲怆出声:“皇上,薨世了。”
殿内一时哭声不止。
有人问起来:“那现在谁去献国玺?”
太子神色悲痛:“孤去献。”
有皇子说:“身为大昭太子,确实该你去献。”
“大昭都要亡了,你我都活不了,还有什么太子不太子的。”
“陆世子并未被燕军俘获,想必应该与永平王会面了,何不再等等?”
“城墙马上就要守不住的,援军迟迟不来,等燕军打进皇宫,拿到国玺,还有什么用!”
皇帝寝宫争执不断。
“各位兄长,这国玺,便让我去献吧。”一道清凌凌的声音打断他们的话。
众人纷纷看过去,发现竟是他们那平时弱不禁风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