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阳光斑驳陆离地穿透层层叠叠的绿叶,洒下细碎光芒,投在一道身影上。
这人眼光锐利,身躯挺拔,每一次呼吸都控制得细若游丝,在他手中是一把青色胎弓,每一寸都闪耀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他脸色沉稳,深深呼吸,目光如鹰瞰锁定山下的人,手臂肌肉澎湃鼓荡,刹那间弓如满月。
一点锋利的寒芒闪烁在箭矢尖上。
似乎是一种独特的呼吸法,男人的身体恍若漂浮云朵,跟随呼吸律动起来。
崩!
开弓炸响,甚至荡出一圈气浪。
箭矢激射而出,男人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卸去。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草丛中猛然炸出一道人影,速度极快的冲向男人。
来人时间把握的妙到毫巅。
巨响掩盖了他的动作,而箭手也处在凝气又泄气之间。
以至于男人近到他三步之内,方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以弓代棍,向身后横扫过去。
“铮......”
来人拳头赤红,释放灼热的劲力,重重捶下的一拳竟是幌子,瞬时变拳为爪,一把抓在弓上。
箭手其实膂力不小,情急之下挥弓格挡,可预想中的冲击没有发生,反而是弓身发起一阵拉扯的力量,接下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对方竟一把不要脸的扯走了自己的武器。
来人也不恋战,夺下弓转身就跑,一溜烟消失在林中。
男人迷茫的起身,看着深林陷入沉思。
反观裴天保,一点不敢耽搁,在林中撒丫子猛跑。
对方是个二洗武夫,就算没了弓,收拾自己也轻松,如果不是眼见运尸队伍太惨,他根本不插这一手。
拿枪的被三洗高手缠住,败北是早晚的,剩余人马几次突围,又都被八郎山的弓手点名,一旦拿枪的凉凉,自己黄雀在后的戏码肯定要黄。
裴天保见状,才不得已摸上来抢弓。
打肯定是打不过,只要能给下面的人制造机会就行。
形势果也的确如裴天保所料,没多大一会儿,车队就发现暗中的弓手停手了,在姜仝的牵制下,剩下的人开始拼死突围。
“姜头儿!”
扛旗手灰头土脸,旗帜早就不知所终。
姜仝满身是血,虽然他已二洗圆满,可和三洗终归不是一个层次,何况对方还拥有莲花袈裟功,连破防都难。
若不是他以秘法燃烧自身气血作战,早被对方轰杀了。
“一定要把货物带到鱼龙!”
姜仝没回头,再次燃烧生命,向对方发起冲击。
“我一定拼死守护!”
尽管都是一洗武夫,但八郎山的武夫水平参差不齐,在大铁门几名武夫联手下,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围杀的口子。
可人是冲出来了,但根本走不脱,双方实力还没有那么大的差距。
一路边退边拼杀,路上不断有大铁门的人被留下,同样八郎山也付出了惨痛代价。
最后,大铁门算上扛旗手,一共还有三名洗身武夫,两名寻常兵卒。
可后面至少还有六七名洗身高手带人追击。
何况他们都知道,对方还有一名不知为何停手的二洗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