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月坐在学校门口的花坛边沿，翻看手掌大小的单词书，此时漫天晚霞，早已过了放学的时间。

结果班主任还是把应琴叫来了学校，和教导主任一起声情并茂的叙述历史性的作弊事件，主人公就是她女儿，委婉的建议她好好教育女儿，建立良好的家风。

应月思考，这件事应该要解释一下，不过要怎么解释呢？解释的话，她会相信吗？

应月还没想好，应琴已经从学校出来。

应月不太会观察情绪，但她知道应琴很生气，一路上没跟她说一句话，冷着脸开车，开出去好一段路，才发觉应月没上车，回头来找她。

“长着嘴干嘛用的，没上车不会喊一声吗，本来因为你的事情接启儿就晚了，现在又因为你耽搁时间。”

应琴压抑着的怒火终于是爆发了。

应月想了想，说道：“对不起。”

她的面上没有情绪的起伏，即便内心如何慌乱愧疚。

“我要不起你的对不起，亏待了你，你外婆要剥我的皮，我怎么敢得罪你们两尊大佛。”

“在哪里读书不好，偏偏塞到我身边，一天到晚净给我惹事，是嫌我过得太好怎么的。”

应月没敢回应，她发现只要自己开口，应琴会更生气，于是盯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静静的听着。

外婆坚持把应月送到母亲身边读书，离开前和应月说：“月儿能在身边日子也就只剩下高中三年了，到了大学，入了社会，就没多少机会在身边了，你陪在外婆身边的日子已经够多了，也应该在母亲身边尽尽孝。”

外婆的眼神苍凉，看着应月，像是要穿过层层光阴，眨眼又回到现实。

她一直听外婆的话，这次也不例外，乖乖来找应琴。

她知道她早早组建了新家庭，有一个深爱的丈夫，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她过的很好。

应月的到来，她并不欢迎，好像也不需要女儿陪伴尽孝。

周天启看着应月，毫不掩饰的恨意，他又一次大发脾气，把玩具往她身上砸。

“讨厌鬼，你干嘛来我家，因为你，妈妈都不要我了。”

应琴接到儿子的时候，整个学校只剩下他还留在学校，老师也被迫留校，错过了和男朋友的约会，小孩子敏锐地感受到了老师的情绪，害怕老师会因为这件事情讨厌自己，这在小学是天大的事情。

本来他还怨恨妈妈，妈妈和他解释了迟到的经过，怨气就全都转移到了应月身上。

吃饭的时候，坚持不和应月同桌，应月也只随意扒了两口饭。

睡觉的时候，把房间门锁上，不让应月睡在他房间，任性得让人头疼。

应琴的丈夫一直都当应月不存在，这种事情并不想管，应琴静静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转身回房睡觉了。

应月被留在客厅，她抱着双膝，看着落地窗外的月亮出神。

有点像月饼，豆沙馅的......

早上她六点出门上学，转两路公交车，步行一公里。

前两天都是应琴送儿子的时候，顺带把应月送到学校，不过今天应月想还是不要一起坐车比较好。

刚踏进校门，铃声响起，她还是迟到了。

其实路线她都记得，还记下了每一路公交车的全部站点，但她容易走神，错过下车点，而且方向感差，迟到在她意料之中。

她抱着书包狂跑，终于赶在铃声结束的时候赶到教室。

她抓着教室门沿，微微喘气，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显得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张青等在教室监督早读，不悦地盯着应月。

前两天作弊，今天就敢迟到，她把应月列入了重点刺头行列。

她冲应月甩甩头，示意她进教室。

“响铃了没听到吗，不出声能背下来？背第一课，背完的同学预习第二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