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特定程序甄选出来的七个人在八月末从不同的地方来到了喀什。和他们一起报道的还有另外二十三个同学,被七个专业方向定点培养。
喀什陆路直通亚欧腹地,交通便利,商业发达。这里汇集着世界各地的贸易物品,也旅居着大量的流动人口。
杨天剑还不完全熟悉这座城市,他一边在学校开展教科研工作,一边有时间就申请去其它城市考察。老喀什古城、香妃墓这些景点都没有抽空去,本地的特色瓜果和小吃倒是品尝了不少。
招收的七个孩子几年后一定会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有所崭露头角,但他们的根基是否坚实可靠,这需要杨天剑慎重地对待。他需要抽出时间去孩子们生活的地方做一些详实的调查,也需要在这些地方给自己的脑机接口补充曾经遗落的信息。
昆仑山和阿勒泰山分处XJ的南北,这两条绵延千里的山系,各自为人类的繁衍和发展书写了历史的篇章。
阿勒泰山系相交于额尔齐斯河南边有一座漂亮的小城市,这里的景色不输特克斯,它的名字叫布尔津。
从喀什出发,开车一路北向。经过阿图什,阿克苏,库车,库尔勒,WLMQ,沙湾,克拉玛依,这些城市的停留。从南疆地域经WLMQ跨越北疆区域,是由沙漠绿洲向戈壁绿洲的转化。
克拉玛依是戈壁里的一颗明珠,湮没在石粒地下的黑油开启了这座城市。这片风沙的疆场还造就了世界魔鬼城的千百姿态。
风吹过了魔鬼城就来到了布尔津休息。这里的高山巍峨挺秀,顶冠白雪山石突兀,腰盘绿松修长干练,满山泛红的枫叶伴着墨绿松针,山脚玉带环身,湖面碧波数里。
诺干塔拉去布尔津喜欢吃五道黑,喀纳斯的湖里产大红鱼,这里的放羊人经常捡到狗头金,陨石猎人也频繁光顾这片土地。
诺干塔拉出生在群山环抱的小山村,这里曾经是一个成吉思汗远征欧洲的驿站,途经此地的大萨满让他的后人世代居住在此。他当年在这片土地上仰望星空,根据星象的指引找到了野熊沟壁画。壁画记录了上古一目人的生活,飞行器在太空中穿梭,一颗硕大的火流星在天空中爆炸。
大萨满创作了《江格尔》,诺干塔拉传唱的江格尔被阿勒泰人熟知。和着马头琴,间或穿插呼麦的节奏,江格尔的旋律总会让所有的听众沉浸在一方特有的渺茫星空之中。
诺干塔拉两岁起就能够跟随《江格尔》的传唱感悟,四岁时几乎可以独立完成所有的歌赋,六岁他开始尝试加入自己的创作。
杨天剑找到村委会,他计划采集这里的陨石壁画信息,还要考察当地的七星堆。
七星堆因在方圆十里平坦的牧场草地中突兀显现,七个山堆位置和北斗星对应,有不同的传说。一为成吉思汗之子陵墓;二为观星台;三为陨石山。
野熊沟在绵延的山脉中伏藏,没有当地的向导,不可能找到。杨天剑的汽车进入野熊沟就失去了悬停的动力,只好降落到附近,步行继续向里寻找陨石壁画。
向导介绍这块陨石壁画不是很大,是一处插入地下石块露出地面部分。高度两米左右,长约五米。石块具有强磁性,硬度非常高,甚至超过了普通的钻石。
陨石下半部分嵌入杂草丛中,远看过去很像一块普通的石头。相比较周围的石块,它没有风化开裂的痕迹,也没有爬山松和苔藓多肉之类扎根。
曾经有人带来电焊机、电钻、切割机,想取一些石块碎屑拿下山去化验,但是都未能成功。
也有人想办法准备把整块的陨石挖出来再运下山,但是也没有能够成功,它现在依然矗立在这里。后来,这块陨石就被当地文物局保护起来。
陨石上刻画的画面也并不像一般的岩画和壁画历经风霜岁月,而逐渐模糊、残缺,它保持的很完整,也足够清晰。
一目人的画面有三幅。一副是两个人半蹲在火堆旁,烤着手上的肉串。另一副有一个人穿着兽皮,用弓箭射杀小鹿。还有一副是一个老人,在地面写下一个“兲”字。这几个人的面部都只有一只竖眼,人物画像和杨天剑脑机接口中《山海经》“一目国”插图几乎一样。不知道插图的来源是这里,还是陨石壁画描述了山海经的故事。
月亮、太阳和其它八个星球在同一副画面上,在它们的中间,是一架有翅膀的飞碟。
最后一幅画面中,天空一颗巨大的球体爆裂成很多小块,球体尾部拖着火焰,飞向地面。
杨天剑测量、记录、拓印这块陨石的相关信息,然后储存到自己的脑机接口中。
地方志记载本地的历史最早追溯到公元前商周时期。本地当时还应处于母系氏族社会,男人负责打猎提供部落的食物来源,女人则肩负着孕养孩子,扩充族人的责任。
这里生育最多的女人最终会坐上王座,从东边部落前来交换物品的商人带来贝壳、丝绸、头冠、陶罐等,然后换走这里的鹿角、金石块、兽皮。
东边部落来的商人称这里的女王叫西王母,他们那里的首领叫天子。中原的穆天子西游,第一次见到西王母,在普通商人互换物品的基础上,两个拥有大量财宝的领导人相互赠送了许多礼物。
天降火球记录的时间在西王母接待穆天子之后。西王母和穆天子乘着马车来到喀纳斯湖边畅饮三天,相互约定三年后此地重游。于是,穆天子就回去治理他的国家了。
西王母用穆天子所教的记录时间方法大概算着日期,三年之期已过,穆天子的马车队还没有出现。于是,再用穆天子留下的龟壳占卜。不祥,天子将亡。
这年夏天,天气炎热,少雨水,木草皆枯亡。兽走,捕猎无多食。从东方来一巨石,携火爆炸,瞬时四散开,无数火球坠地。山石滚落,河水干枯,大地处处炎火,生灵几乎灭绝。
江格尔的歌声里唱道:“天空散下宇宙的种子,我们失去了绿色的家园。站起来,生存下去,宇宙带来了新生命,它们堆积在草原上。雨水会来,必将浇灭邪恶的炎火,我们的后代不屈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