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崖底爬上来,商时鸢大口喘着气,此处距离京城还有一百五十多里,靠她的双腿跑回去肯定要迟。
她想到前世顾裴策与她说过,坠崖这日他曾瞧见过她。
顾裴策在边境受到急诏,连夜赶回京城,恰好路过此处。
正想着,商时鸢突然听到一声,“驾!”
哒哒的马蹄声,伴随着马背上那人的御马声响起。
商时鸢回眸一看,便见一众人骑着马从远处跑来。
马蹄溅起满地灰尘,商时鸢看到为首的男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往旁边移了移,等看到马背上的顾裴策,她顿时喊道,“顾裴策!”
她下意识便这样喊,因为在临安王府的那段时日,顾裴策让她直呼大名,不准她喊他王爷。
马背上的人倏地收紧缰绳,扭头看向商时鸢。
那凌厉中裹满戾气的视线落在商时鸢脸上,小姑娘发丝凌乱,脸上好几道血痕,衣裳又脏又烂,宛如路边乞儿。
“哪里来的小乞丐!竟敢直呼王爷大名,你活腻了吧!”
顾裴策的下属低喝一声,商时鸢被吓得身子一抖,她后知后觉,想到如今自己跟顾裴策还不相熟。
“小、小女知错!小女乃淮南侯府嫡女商时鸢,马受惊跌落悬崖,烦请王爷带小女一程,小女定不胜感激!”
淮南侯府商时鸢?
有些印象。
顾裴策眸光淡漠,上下打量她一眼。
“没有马车。”
“小女坐在王爷后头就好!”商时鸢急的很。
“你这女子!身为侯府嫡女,应该知晓男女授受不亲,你竟还要坐在我家王爷后头,这是名声都不顾了。”
此刻商时鸢如何还顾得了名声,若再晚些商云柔上了商家族谱,一切就没有转圜余地了。
“王爷,小女真的有急事,求王爷带小女回去,小女定会给王爷报酬。”
那点子报酬,顾裴策并不放在眼中,他在战场上杀敌时,哪怕敌军跪在他面前把头磕烂,他都不会心软半分放人一马,但此刻撞入商时鸢那双清亮的眸子中,澄澈潋滟,满怀期待,他竟有半分不忍。
顾裴策微微蹙眉,只觉心头这想法怪异的紧。
“上来。”他沉声道。
战马走到商时鸢身前,顾裴策俯身,朝着她伸出手。
商时鸢眼睛一亮,当即便握住他的手。
两人体型相差甚大,顾裴策是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一身劲瘦结实的肌肉,手臂稍一用力,便将小鸡仔似的商时鸢拉到马背上。
“走了。”
顾裴策沉沉落下这两个字,喉间发出低低一声,“驾——”
马蹄扬起,商时鸢差点从马背上跌下,她一把抱住顾裴策的腰!
盔甲有些坚硬,咯得商时鸢手腕疼。
明明她以前很怕顾裴策,甚至连眼神都不敢与他对视,但如今的商时鸢不仅不怕,鼻尖还酸的厉害。
她的脸颊贴在顾裴策的盔甲上,眼圈红的很。
前世的她落魄至此,顾裴策从不嫌弃,还将她接回府细心娇养着……
那时的她被夺走气运,狼狈落魄到谷底,真的值得他付出那么多吗?
顾裴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商时鸢越想,眼泪滚落地越厉害,她手臂收紧,抱顾裴策抱的更紧。
小手在盔甲上摩挲一阵,钻入盔甲之下。
商时鸢的手紧紧贴在他腰腹处,以后她一定会守护好顾裴策!
心头想着,却在搂紧的刹那,商时鸢察觉到前头的人,身子似乎有一瞬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