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踩着碎砖下到地下水道里，两个方向都走得通，每间隔一段距离就可以看到点点的蜡烛火光。

亚修指了指其中的一个方向，巴泽尔向那边看去，水道中间由一条大约3米宽的通路连通，两边都是被承重墙体分割成一个一个的小型空间，原本这样的设计是为了减少排水时的冲击力，让水流可以在两边的空间中积蓄一段时间再缓缓排出城外。

如今这里早就失去了排水功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一个的小摊位，一块破布上摆着些看似能用的破烂，摊位的老板没有叫卖，只是卧倒在一旁。

这里既是商场，也是旅店，更是比耶夫雷的穷人们最后的归宿。

见到有人进来，两边的人缓缓爬起身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

巴泽尔以为会有好多人围上来向他们乞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没有必要，这里的人都是有气无力的，没有人力气站起身，也没有必要站起身。

在这里，只要伸出手就能摆明自己的身份，也可以省下一点力气活到明天。

空气中弥漫着恶臭，却见不到一只老鼠。

亚修引着巴泽尔走向里边，两边的景象除了有些照明的区别外，也没有什么不同了。

大约走了10多分钟，已经来到地下水道的最里边，这里几乎没有光亮，远处的入口看上去就像黄豆那样大。因为实在太过靠近里面，这里反而没有多少人。

宽敞、恶臭、干净，这就是巴泽尔对这里的印象。

“老板，你要见的人来了。”亚修来到一个储水空间对着里面说道。

“啊啊啊……这就来，欢迎二位光临小店，想要买点什么？”就听见黑暗中传出一个嘶哑的声音，巴泽尔觉得有些离谱了，这里漆黑一片，谁知道他卖的什么，况且都已经在这地下水道的最里面，还能有些什么？正想着，就听亚修说道，“我仍然想知道早上的那个问题，这个人你见过吗？或者你知道些什么？”

“不要说话那么大声，你们初来乍到不懂。”就听见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听着直发毛，“小店自有小店的规矩，别小看我这，这家店已经传了3辈子了，我们只把命定的东西卖给命定之人。”

说着话，就见有一个白发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亚修都不正眼看一下，直接走到巴泽尔的面前，这让巴泽尔更害怕了，本来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心里就乱嘀咕，突然走过来这么个神神叨叨的人，谁来都会害怕。

“你就是那个，能听见的人？”白发老者站在巴泽尔身前，用他那灰白的指甲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道。

通道里实在太黑，就算距离这样近巴泽尔也看不清对面人的样貌，只能悄悄的回应道，“可能吧？”巴泽尔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