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水，救治玉姬显然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

但他依旧全神贯注，鬼气源源不断地从他体内涌出，化作一张无形的大网，将玉姬笼罩其中，在这张网的作用下，玉姬身上逸散的灵力开始缓缓汇聚，原本紊乱的气息也逐渐平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姜落的咒音未曾停歇。

突然，一道强烈的光芒从玉姬身上绽放而出，那光芒如同破晓的曙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姜落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

此刻，玉姬的三魂七魄已被成功召回，稳稳地归位，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宁静。

玉姬缓缓睁开眼睛，随即又闭上了眼睛，老聂焦急的问道：“姜落，怎么回事，她……她怎么又睡了？”

姜落深吸一口气，答道：“她的三魂七魄已经稳固了，你不用担心，这会儿她只是在梳理自己的记忆。等她下次醒来，就能把她所有的记忆梳理明白了。”

其实这对玉姬来说是十分残忍的，在为卓尔群所用的那段时间里，玉姬手段残忍心狠手辣，怕是为卓尔群做了不少坏事。

如果她本性是个善良的女人，在被卓尔群操控后变成如今这样，怕是整个世界观都要崩塌。

老聂守在玉姬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不知过了多久，玉姬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困惑，先是看了看陌生的营帐环境，又将目光落在老聂和姜落身上，老聂见状，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颤抖：“玉姬，你……你终于醒了。”

玉姬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无数画面，那些被操控时做过的残忍之事，一桩桩、一件件清晰浮现，她的脸色愈发苍白，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自责。

突然，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大声尖叫着，情绪似乎土崩瓦解，根本无法接受自己从前的所做所为。

老聂心疼不已，坐到床边，轻轻将她搂入怀中，安慰道：“玉姬，这不怪你，是卓尔群那个恶魔操控了你，你别太自责。”

玉姬却只是拼命摇头，哭声愈发悲切：“我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我……我罪无可恕。”

姜落走上前，神色凝重地说：“玉姬，过去的事已无法改变，但你现在清醒了，往后还有机会弥补。我们一起对抗卓尔群，揭露他的罪行，让那些冤魂得以安息。”

玉姬此时却是听不进去的，一个人的精神是有极限的，她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些，只能借由哭泣发泄出来。

老聂道：“让她发泄一下吧！如果发泄一下能让她舒服一点的话。”

营帐里的哭声持续了许久，直至快要黄昏时才终于停了下来，玉姬也似乎泻掉了所有的力气，眼睛赤红，虚弱的侧躺在床上。

姜落去巡防了片刻，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他询问的看向老聂，老聂点了点头便出了营帐，姜落缓缓走到了玉姬的身旁，问道：“你好些了吗？”

玉姬不说话，仿佛魂魄又完全抽离了精神体。

姜落想了想，说道：“其实，那个害人的玉姬不是你，只是受卓尔群操控的人罢了。和你的女儿聂小倩一样，她能重新开始，你也是一样的。”

玉姬闻言，眼神里终于有了神彩，她转头问道：“小……倩？”

她终于想起来了，猛然坐起来道：“我的女儿小倩在哪里？”

姜落轻笑了一声，心想果然人还是要有希望，只有心怀希望才能让精神不崩溃，他开口道：“活的好好的呢，一直和她父亲在一起。你女儿很漂亮，和你长得很像。不过我暂时封住了她的记忆，你放心，她不会记得那些她做过的坏事。”

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玉姬终于恢复了些许神采，她看向姜落，十分诚恳的说道：“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小倩，也救了我。”

姜落又道：“不用客气，如果你觉得这些记忆过于负累，我也可以帮你把这些记忆抹去。”

玉姬却拒绝道：“不！我不会抹去这些记忆，相反，我要牢牢的记住！卓尔群利用我把他的神之领域建好，利用小倩的血来镇压大阵。小倩消失后，又消耗我的灵力为他所用。如今我没有用了，他又想把我所有的灵力全部压榨掉，来驱动他的九层地狱塔！杀了我们聂氏上百条人命，界禁数百年！此仇不报，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