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爹爹呢?”灼灼自昨日起就见不到谢长砚,有些想念了,毕竟和他待的时间最长。
姜姩只不过是在画像和他言语中而已,是比不得日日相陪的父亲,况且在此人生地不熟,没有十足的安全感。
杳杳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看她,“娘亲,我想爹爹了,还有江叔叔。”
这江叔叔自然指的是江壹,他对这俩孩儿的疼爱可不比谢长砚少。
姜姩不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你们爹爹太讨厌,关在地牢受刑吧。
便撒了个谎:“他要出趟远门,过些天就回来,有娘亲陪着你们不好吗?”
灼灼杳杳只好点点头,由着宫女芝晚带下去休息用饭。
之后的几天,神医赶来看过,也在宫中待了许多天,确认没事后才离开。
燕行简身体愈发开始好起来,能杵拐杖慢悠悠走出屋子了。
已至新年一月底,雪全然消化,天气依旧冷嗖嗖的,今日出了太阳便暖和许多。
青玄宫宽大的院中,芝晚和几个宫女陪着灼灼杳杳玩耍。
姜姩在旁虚扶着燕行简,生怕他摔倒,金灿灿的暖阳撒下,照在他白皙的脸上,时间久了两颊便慢慢染上绯红,看着没那么惨白吓人。
扶着他坐到了把铺上软垫的椅子坐下,燕行简小喘着气,这身子骨和之前真是不能比。
当初他手执宝剑或红缨长枪,纵马飞扬何等潇洒自由,满满的意气风发,现如今只剩一脸病容,也不知何时才能完全恢复。
身上还有许多消散不掉的箭伤疤,多走几圈就累的满头大汗。
无奈的坐在椅子上,姜姩掏出帕子给他擦汗,燕行简问道:“我爹去哪了?都不见他人。”
姜姩边擦汗边回:“燕伯父去了南境驻守边关,你也知道的,武将闲不住,他还亲自操练了几万兵马。”
闻言,燕行简才放心,他长叹一口气:“燕家军是爹爹一辈子的心血,现如今全数没了。”
燕家军当初都被谢长砚打乱充军,又听燕家两父子隐匿踪迹,再怎么不甘心想反抗也没有用,时间长了也只能接受。
姜姩蹲下身看他,心里自责万分,总觉自己就是个灾星。
燕行简察觉到她的情绪,连忙出声:“一切都过去了,之前过往种种都不要理会,待我好了带你出去游山玩水,”随后拉住她的手,看向不远处玩耍正欢的两个孩儿,“再带上他俩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好,”姜姩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怎么可能不再理会。
***
阴暗牢狱里,谢长砚受了许多重刑,仍然还没有死,奄奄一息躺在肮脏的小床上。
囚衣染满血迹,破烂不堪,粘着伤口肉糊在一起,头发大把大把的掉,牢房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分不清现下何年何月何时,非常煎熬。
他硬撑着一口气,苦苦坚持,冷到身上不停颤抖,一个月的折磨,已经瘦成皮包骨,十分狼狈。
曾经那高傲的人不复存在,惨字不足以形容,身上还臭烘烘的,身旁时不时有老鼠蟑螂经过,有些胆大的还要来啃他的脚指头。
疼的瑟缩两下,这些老鼠很猖狂,爬到身上啃咬,他没有力气挣扎了,眼睁睁看着受着。
每日只能喝点稀粥续命,姜姩没有再来看他,每日只有宫里侍卫过来把他拖走受刑,然后又喂药不让死,到了此番境地。
他也不知道自己忙忙碌碌一大圈到底在求什么,到底为什么。
恍恍惚惚间,看到了娘亲沈林苏,还是身体四肢健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