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余目光复杂，哑声道：“他的行为伤害了你。”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一切都过去了，何况，他是他，你是你，你们是不同的个体。所以，没必要因为他露出这副郁郁寡欢的表情。”周舟扬了扬眉，脸上挂着不以为然的神色。

裴言冽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的侧脸，眉宇间满布阴霾。

周小舟说得轻松，实则私底下不知哭过了多少回，这种痛苦和绝望怎么能轻易就揭过去。

即使小舟不追究，裴言冽也不会轻饶过他们。

苏老爷子借着两人的交情多次替他的孙子求情，裴言冽从始至终只有一句：“犯下的错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抵消掉的。”

“言冽，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子，你手下留情吧！”苏老爷子眼里心里只有苏挽宁一个男孙，从不在其他人面前提起另一个孙女。

他的思想比其他老人还陈旧，重男轻女，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的女儿因为追逐爱情，毅然投身进星盗窝里面，这成为了他一生的耻辱。

他当女儿死了，因为对她恋爱脑的极度憎恨，他把这种怨念强加到孙女身上，认为她长大以后，也会因为某个男人做出这种疯狂、有辱家门的事情。

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的孙子居然成为了这种人，他对裴上将爱而不得，妒意横生，不惜踏入犯罪的门槛，丢了苏家百年来的荣耀和脸面。

苏老爷子愤恨的同时又怕裴言冽太狠，他只有这么一个孙子了，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折在裴言冽手里。

其实，苏挽宁比周舟提前三天醒了过来，他的状态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任谁和他说话也没什么反应，直到看到裴言冽，眼里才有了一丝亮光。

原以为裴言冽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将他拉出深渊，没想到的是，裴言冽却是来自深渊的魔鬼，他最擅长的不是让他受皮肉之苦，而是那一句句摧毁他精神世界的话语。

他体内的R质子依旧流淌在血液里面，让他在幻境和现实中游离，裴言冽一次又一次地拿起腰间别着的银色手枪，毫不留情地射穿他的心口，嘴里吐露出冷漠狠绝的话语，“苏挽宁，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苏挽宁只能绝望地尖叫着，噩梦周而复始，直到精神崩溃。

裴言冽私自下令不得清除苏挽宁体内的R质子，直到周舟完全恢复正常为止。

至于宋少凛等研究人员，如今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潮湿地下室，裴言冽动用私刑，联邦会所的人是知道的，但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隐晦地说：别把人弄死了。

裴言冽没兴趣要他们的命，因为死亡太过便宜他们，他只要他们痛苦的活在世上，生不如死，求死无门。

他铁血狠辣的手段让那些怀揣着阴暗心思的人不敢再打周舟的主意，因此，周舟过了一段自由又安全的日子。

这天，周舟终于下定决心松开裴言冽的手，“裴言冽，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裴言冽：……

其实，他巴不得周舟整天黏在他身边，或撒娇或缠着他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定定地注视着周舟认真严肃的脸，嘴角往下压了压，“确定吗？”

周舟轻咳两声，脸蛋浮起一层薄红，“做太多对肾不好。”

裴言冽眼皮狂跳两下，当初是谁说自己不行？

现在反倒嫌弃自己太行了？！

“你打算做什么？”裴言冽捏了捏他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语气有些沉闷。

“哦，也没什么，陈起航说他们学校今天有校庆活动，邀请我参加。”周舟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想想，自己整天缠着裴言冽，会让他厌烦吧？

他自认为自己的心理问题已经得到解决，是时候该恢复正常的生活状态了。

裴言冽紧绷着脸，脑海里翻滚着各种念头，明明小舟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他会自私的希望小舟永远待在自己身边，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但他无法拒绝周舟的请求，只说，“想参加可以，我也一起。”

“额……”

【我好不容易踏出第一步，你还来捣乱！】

周舟微眯起眼，低低地“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