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云温和说着，俊美的面孔笑容阴冷而兴奋。

“这一切都要怪你。是你害了他们。没有你的狼子野心，他们会一家团圆、其乐融融。不会有杀戮、更不会有死亡。所以，这滔天的罪孽要由你来承担！”

慕行云愤恨地指着慕笙箫：“求朕啊，你怎么不求朕？！跪下来，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求朕。说不定朕会大发慈悲给他们一个痛快！求朕啊！啊！”

慕笙箫平静地望着慕行云。

和慕笙箫对视，慕行云可以从慕笙箫清澈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那丑陋可憎的倒影。那样的他是那般不堪，仿佛不是君临天下的高贵帝王，而是民间卑鄙下流的地痞流氓，更像是一个疯子，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慕行云，你说这些不就想让我悔恨吗？那我告诉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从不后悔！不管是我，还是那些追随我的人，都不后悔！你让我求你，我要如何求你？当我决定反抗那一天就清楚地知道会有今天的结局。那些追随我的人，他们也都知道。不管我求与不求，他们的结局都不会有一丝改变。所以你要羞辱、你要折磨尽管去！这失败的后果，我愿意承担！”

慕行云震惊。这垂垂欲死的少年竟然能如此的悲壮，就像是一个纵横半生的枭雄。

“哈哈，成王败寇吗？慕笙箫其实你和朕是一样的人。不要把自己说的有多高尚。你还不是一样的卑鄙下流、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踩着别人的尸体前进。不同的是，朕赢了，你输了，彻底地输了，永远都不可能翻盘！你说的对，失败就要承受失败的代价。所以现在就让朕告诉你什么是失败的代价。”

慕行云冷笑：“朕让人散布出去，你是慕遮天和明妃苟合的孽种。你正统的皇室血脉已然污浊不说，便是你死去的母妃也不得清白，成为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受世人千世万世的唾骂。哈哈哈，你说说这主意是不是很好。让你挫骨扬灰是其一，让你遗臭万年是其二。慕笙箫，你不过一个叔嫂通奸的孽种，凭什么和朕斗啊！啊？！”

没有意料中的愤怒，也没有意料中的仇恨，甚至于一丝情绪都没有，死水般的平静。这样的慕笙箫让慕行云不由地惧怕，从内心深处的惧怕。

他几乎都要怀疑，眼前这个真的是慕笙箫本人，还是已经被人掉包了？别的不说，对于明妃，慕笙箫是极其敏感的。他从不允许别人说明妃一句话坏话，哪怕是一个字都会有很大反应。

如今的慕笙箫有的只是冷漠，冷到骨子里的冷漠。

慕行云强迫自己定心：“你不会还在等着慕遮天回来救你吧。告诉你，慕遮天已经死了，他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你就死心吧，乖乖受着折磨，乖乖等死。”

慕笙箫依旧平静的可怕。

一个人可以漠视非人的折磨、罔顾自己的性命。便是这股子狠劲儿就足以让敌人胆寒。不由地让慕行云想起那次逼宫，当时真的好险，如果不是隐宗，现在呆在牢狱里任人宰割的就是自己了。不，他决不允许！

不再羞辱慕笙箫，慕行云竟像一只老鼠般仓皇地夺门而去。再多看慕笙箫一眼，都会让他想起那些可怕的回忆。虽然叛乱已经平息，但这些日子他一直都睡不好，噩梦缠身，醒来便是如坠冰窖。

“你的命只能我能要，别的就是天王老子都不允许。”

慕笙箫望着窗前投射进来的月光。你的承诺，我都记得。这是我们的约定。所以，我不会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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