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常丰求人的话其实是在对我说。

我在大哥后面看着，看着常丰快要被掐死。他通红的脸，暴起的青筋，眼睛死死盯着我。我的心跳开始慢慢地加速，气息也越来越急，脑子里好像升起一团雾一般。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大哥死了。而我，正坐在大哥的背上，他趴在水里，整张脸埋在水中毫无动静。

我慌张的站起身，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而常丰则半死不活地坐在一旁喘着粗气，他脖子上一淤青。

“就把他丢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的。”常丰虚弱地说道，随后从大哥腰间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我。

“这剩下的银子都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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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李福江伏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表情很是痛苦。

“从林子里出来后我便和常丰分开了，至于他去哪儿了，不是我不说，而是小人真不知道他的去向啊！”

说完，李福江忽地又朝着摆着无头尸的草席处不断磕头，那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他的额头很快就满是鲜血，但他却未停止。

“大哥啊！您在九泉之下一定要原谅小弟！小弟知错了，小弟悔不当初啊！都怪那常丰！我与我大哥相依为命数十载，却不想竟因他一生人落得这般田地，我也想找到这个人！”

“都怪他！都怪他的挑唆，才让我失去了兄弟！”

李福江一边极其用力地磕着头，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嚷着，将所有的过错与罪责统统推到常丰的身上。沈滢瞧着他这般模样，心中实在是按捺不住，在心底疯狂翻白眼，她不由地脱口而出：

“哼，得了吧！你们兄弟二人没一个好东西！虽说你大哥的死的确与常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你们从事这杀人的勾当，难道是常丰逼迫你们去做的？要不是你大哥当初蛮横地威逼常丰，如今又怎会遭此报应反噬到自己身上。”

“而且，就算你在这里表演得再怎么卖力，把头磕出再多的包，流出再多的血，也摆脱不了你们是杀人狂魔的事实！”

“人命是何等的珍贵，可你们却仅仅为了几十两银子，就能如此轻易地让一条鲜活的生命从这世上消失。你大哥是死了，可别忘了你们的手下还有数条无辜的冤魂，他们又该到何处去申冤雪恨呢？”

沈滢心中忍了这李福江很久了，干着这么卑劣的勾当，却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冤枉的人的模样，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犀利的言辞喷涌而出。

待她说完，整个大堂上的人都安静了。

嘶——

一时没控制住，好尴尬的气氛。

沈滢默默地低下头，用手扯了扯林世安的衣袖，悄声问道：

“我刚刚没忍住说那么多……在你们这儿犯法不？”

林世安的回答却出乎她意料。

“有我在，谁敢定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