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兰顺水推舟,颇为遗憾低身抚摸沅沅的小脑袋:“对,他有病,活不长。”
即墨骋:“???”
该死的女人!
沅沅似懂非懂:“娘亲不要爹爹,是不是不想守寡呀?”
凤清兰目光复杂盯着沅沅,她很好奇,到底是谁教她家沅沅这些话的。
按道理来讲,一个四岁小崽子,哪里懂守寡是什么意思!
不过,对于当下的情况,凤清兰只能认下。
她可不希望自己生的乖软小闺女,被一个无耻又狂妄的狗王爷抢走。
“对,娘亲不——”
“胡说!本王没病!”
即墨骋用内功将银针逼出,一跃而起,截住凤清兰的话,黑脸否认,在望向沅沅时,又夹着嗓子温声细语。
“沅沅呀,爹爹能比你娘亲活得还久,沅沅跟爹爹回王府享福吧!只要爹爹在,沅沅就是最尊贵的郡主,想要什么就有——”
话还没有说完,即墨骋唇上拍下来一个巴掌。
即墨骋脸比墨汁还要浓黑,眼底阴郁,紧紧盯着凤清兰,眼神如刀,似要将凤清兰这个无礼的医女凌迟。
凤清兰与他不逞多让,脸色同样难看,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将他千刀万剐:“我家沅沅就是个平民百姓,承受不得王爷的厚爱,若王爷对沅沅有所愧疚,便不要打扰沅沅平静的生活。”
凤清兰又怕戾气太重,吓到沅沅,一边轻抚沅沅,一边放缓了语气:“沅沅不需要尊贵的身份,只需要平安长大,安乐一生。”
“平安长大?安乐一生?”
即墨骋恍若听得可笑之言,不屑道:“本王一句话便能定生死,何来平安?何来安乐?凤清兰,本王奉劝你,本王耐心有限,若非你是沅沅生母,当真以为本王能与你拉扯纠缠半个时辰?”
眼见二人剑拔弩张,沅沅又爬上木桌,气愤拽住即墨骋的头发:“坏东西!坏鸟!”
沅沅虽想父母幸福,一家团圆,可更希望凤清兰幸福高兴。
况且,说话超难听的爹爹需要教训!
要把狂妄的爹爹教育成善良又听话的好男人!
沅沅使劲拽即墨骋的头发,骄傲地发挥从二虎子娘亲那里学的‘棍棒底下出孝子’教育理念。
“不要爹爹!要漂亮后爹!”
娇气的声音格外嚣张。
小奶音飙得高,震得人头皮发麻。
即墨骋头皮疼,心也疼,窒息感从胸口蔓延到头顶,汹涌起伏的胸口彰显他的不平静。
他身边充斥着皇帝、太后送来的细作,王府中人半数不忠。
刚刚找到唯一的骨肉,却遭到亲生女儿疏远排斥。
这股针扎般的痛楚,伴随多年孤寡独身、无人可信的痛苦,如潮水般淹没他。
凤清兰瞥见即墨骋情绪不对,担心他不喜沅沅的童言无忌,万一生气,伤了沅沅……
凤清兰不希望这种事发生,一把搂过沅沅,将她罩在怀里。
沅沅唉声叹气。
娘亲不喜欢爹爹了,爹爹也不喜欢娘亲了,沅沅刚破壳,就迎来支离破碎的父母爱情。
爹爹和娘亲还会死得好惨,沅沅要救爹爹,要救娘亲。
还要帮天道叔叔照顾小男主。
沅沅命好苦哇!
“哇——”
沅沅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