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吩咐?”薛蟠一把摔碎了杯子,走上前就是也耳光。可怜香菱一个弱女子,一下子被打趴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
薛蟠还不解气,又上前拳打脚踢一阵,方住手,“让你煮个茶,你就用什么孬茶来糊弄爷,这么难喝的茶,是人喝的吗?”
薛姨妈宝钗一听薛蟠的话,脸上马上一阵红一阵白,薛姨妈制止住薛蟠,让香菱下去,方开口道:“蟠儿,你有所不知,如今咱们家里吃紧,哪里还有什么好茶让你喝?你天天在外面鬼混,当然不知道家里的窘迫,有这样的茶喝,已经不错了。”
说罢薛姨妈眼角泛红,沉默不语。薛蟠方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连忙道歉,“孩儿不知,请母亲不要生气。等到这批货顺利,我们便有花不完的钱,到时候一定买上好的君山银针给母亲喝。”
薛姨妈这才好受了些,薛宝钗因为刚才一时间的不高兴便想起了担心事,不由的长长一叹,“哥哥,你说距离玉容山赏花已经数十天,为何林黛玉没有半分的消息,这可如何是好?”
薛蟠心里其实也没底,便安慰道:“妹妹不必担心,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要是她从此以后再没有消息,不也是好事吗?况且被我们买通的小厮不也已经回报说到手!”
尽管薛蟠这般说,薛宝钗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狠声道:“还有那个死老太婆,嘴也严的很,像是上了一把锁,寻不出半点讯息。林黛玉可是她的外孙女,平日里她不是最疼她的吗?如今林黛玉消失数十天,她竟像个没事人一样。我看那些疼爱,都是假情假意。”
母女兄妹三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心事里,久久没有人说话。忽然,梨香院的门‘哐当’一声被人撞开,待到三人去看时,却是两个灰衣的衙役施施然走来。
薛蟠认出那是司制局专属的衣衫,连忙上前招呼,“两位小哥,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两个衙役用眼睛睥睨了薛蟠半晌,其中一个才开口道:“薛大爷,大人有命,请你随我们走一趟。”
来者不善,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发生,便注定事有变故。薛蟠的酒被吓醒了一半,连忙讨好道:“好的,好的,劳烦二人带路。”
自薛蟠被带走,薛姨妈连忙着人去告知王夫人和贾政,以备不时之需。
夜已深,可是母女两人谁也没有瞌睡的意向,两人坐立不安,等待薛蟠的归来。
月升中天,已经到了后半夜。
终于,薛蟠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回来。待他走到房中,薛姨妈母女二人才发现薛蟠浑身是血,皮开肉绽。
薛姨妈一把扑上前去,紧紧的抱住薛蟠,“我的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被打成这样啊?”
宝钗也惊呆了,心中的惊恐溢于言表,“哥哥,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蟠再也忍受不住疼痛,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诉说刚才发生的事。
等到薛蟠哭晕过去,母女两人由最初的放声大哭变为无声抽泣,薛蟠的话,她们都听懂了。
曹大人查出薛蟠所送云锦之中竟然有普通的蜀绣以假乱真,皇宫内专管此事的司制大人大惊之下上报如今掌管后宫的云贵妃。云贵妃大怒之下便下令严惩薛氏一门,重责薛家之主薛蟠,从此收回薛家一门为皇室采购的权利。
那就意味着——
薛家,从此真的完了......
几日以后,从贾政口中,宝钗得知,查处云锦一事,由北静王牵头。贾政在朝为官,但是却无能为力。
很久以后,才听薛蟠说起,苏绣之中混杂普通绣品,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是为什么偏偏这次就被查出呢?
难道,是因为北静王?
这里,我们只能感叹一句: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