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又给言柒倒了一杯菊花茶问道。

“开始我也以为，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拘四夫人的鬼魂在身边，但后来看他反应，大概也只是一种对亡者的念想，结果他没想到这样做的后果。”

“死者入土为安，他将人的骨灰弄成珠链，整日带手上，这算什么？”

言心对方远恒的行为不耻，她和方四见过几次，虽然没有太多的交流，但是在她的印象里，方四不是那种执念很深的人啊！

言柒没有说什么，抿了一口花茶盯着茶几上的珠链又看了看。

“柒柒，这方四夫人都灰飞烟灭了，你还将这珠链戴回来做什么？”

“我将它带回来，只是还想看看它还有没有话要说。”

言柒开口，她总觉得这个唤作卫舒的女子，心里还藏着什么事没有说，不然照片上那阴晦之气又从何而来。

言心深深的看着言柒，意味深远，她这侄女整日冷冷清清的，对谁都热情不起来的样子，可是心却是柔软的一颗心。

“好了，姑姑你就别操心这事了。你看，眼瞅着马上就天亮了。”

言柒抬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时钟又道。

“你赶紧去睡觉，我也去泡个热水澡……”

言柒开口，随即将姑姑拽了起来，送她回了房间。

“那你也别耽阁太久啊！”

“知道了！”

伴随而来的就是言柒的关门声。

将姑姑的房门关好，担心一会儿会有动静，会吵得她无法安心睡觉。

转身回到客厅，又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谈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要等的人快来了，随即起身收了茶几上的花茶，来到茶水间煮了一壶咖啡，等待贵客上门。

坐在落地窗前的一角，从她的角度看出门外，能很好看见四方馆周围的街景。

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升起，昏暗的巷道披着一层浅浅的光纱，天完全亮的时候，言柒等来她的第一个客人。

大概一夜没睡觉的缘故，那人神色憔悴，一脸胡渣，他不请自来。

看见言柒，那死寂般的眼睛，微微迸发一丝希冀的光芒。

“言小姐！”

方远恒。

“坐。”

言柒没有起身，淡淡扫了一眼他，抬手示意他坐下来，看了眼他干裂的嘴唇，神色淡淡的开口。

“茶还是咖啡？”

方远恒微微一愣，她似乎早料到自己会来，看着小圆桌上摆放着冒着热气的咖啡，还有一壶正在煮的花茶露出一抹苦笑。

“不必，我不是来喝茶和咖啡的。”

“哦！”

言柒漠然的点头

见她这般态度，方远恒有些无力，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坐到了言柒的面前，抬手拿起咖啡微微抿了一口，才道。

“我见过我妈了。”

言柒没有说话，这件事情昨天离开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

然而方远恒似乎也没期待她会回答，毕竟能未卜先知知道自己要来，那么见与没见自己的母亲，也肯定在她的意料之内。

“我，我没想到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包括前段时间，家里发生那些怪事，三嫂她一直说见鬼了，我都只觉得荒唐……如果有鬼，为什么一直不见卫舒回来找我？”

他艰难地提出疑问，然后陷入深深的自责与懊恼。

“我错了！她生前，我怀疑过她，她死后，我自私地想留住她，我没想到我这样做，对她是一种伤害！”

方远恒说完这番话，好似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他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一脸疲惫的开口问道。

“所以，你能否告诉我，卫舒她真的走了吗？”

因为他的无知，她连投胎都不成了吗？方远恒痛苦的揉搓着自己的脸颊。

言柒没有直面回道他，只是劝说他道。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你们曾经结为夫妻，如今她走了，你不应该再惦记她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