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时候,李子木内心隐隐地担心,但又无法说服妹妹。李子木将这些压抑在心底里的情绪,都写进了与张昱文来往的信件中。
夏清和李子木仍然保持着每周三一早通话三分钟的习惯。多时,子木都是在听夏清对赵鹏程的各种“投诉”和“编排”,分享着她恋爱中的酸酸甜甜。以前,多是夏清在聆听李子木的倾诉,现在,多是李子木来聆听夏清的故事。
李子木不再方便用她生活的繁琐去打扰夏清。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张昱文便取代了夏清,成为了李子木书信中的倾听者。
大二的暑假,张昱照例在汉城下船,然后一大早帮李子木提开水、打早餐。两人再逛逛街、吃餐午饭,照例是张昱文先就买好单,然后李子木送他去车站,塞给他一袋的水果零食。他也一样,总是上车后又下车,望着站台上望着李子木的背影走远,直到转弯后消失不见。
转眼到了大三,入了冬。
这天周末,宿舍的人都在睡懒觉。李子木因为身上不适,也没接打水打早餐的活,窝在被子里。这时管楼道的阿姨打了门铃上来。
“李子木,有人找!李子木,有人找!”
“谁呀,这一大清早的,唉,我好不容易睡个懒觉呀!”李子木一边说着,一边从暖和的被子里钻出头。
按宿管楼阿姨指的方向,李子木远远地看到了站在篮球架下的张昱文。
“给。”张昱文一见她,伸过来一个盒子。
“啥?”
“BP机。”
“啊?为什么要买这个东西呀?”
“这样,你一个,我一个。以后,你有不开心的事的时候,就去学校的小卖部那里CALL我一下。我马上就可以给你回信。免得你不开心的时候,一封信要三四天才到我手里,我再写个三四天,才回信到你手里。”
“哎呀,这个很贵吧。多浪费呀!”李子木埋怨道。
“这是我这几年的奖学金积攒起来买的,也没花父母给的生活费。现在都时兴这个,就当陪我玩玩新玩意呗。”
“你大老远跑来,就为这个?”
“啊,是啊!哦,对了,”张昱文把背包从后面拿到前面,从里面掏出一盒牛奶一个包子“给,早餐。怕冻住了,我把它们放在背包里,用毛巾包着。”
李子木接过早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得走了,去赶回东南的火车,这样,明天中午就能到学校,赶上下午的课。”
张昱文一边拉紧背包的绳口,一边说:
“你快上楼,趁热吃完早餐,再进被窝躺会。我自己去车站。”说完,搓了一把鼻子,就一边挥手,一边向学校门口跑去。
自从张昱文专程送了一趟BP机后,李子木已然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双方还在正常通信中,只是信上的文字,在李子木眼里开始变得越来越暧昧起来,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温度,时不时灼烫着李子木的心。
这种微妙的感觉,带给李子木更多的是惶然与不适。她是一个正常的青春女子,有着这个年龄该有的敏感。
宿舍的夜话会上,姐妹们经常分享关于恋爱的故事和观点。李子木时常参与,还讲得头头是道的。可是,这被追求的事真落在自己的头上,她才发现,原来,恋爱并不是那么容易想得明白、理得清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