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闲聊着,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隐约间好像有人正在调戏女子。
不过像清风楼这样的高档酒楼,客人叫几个妓女来陪酒,喝到高兴了摸两把也属正常。但是张修越听越觉得不对,怎么这女子仿佛在哭喊救命?而且她稚嫩的声音.......
原本人声嘈杂的酒楼慢慢安静了下来,少女的挣扎哭喊声愈发清晰,张修猛然记起,这不是刚才卖唱的女孩么?
突然“哧”地一声布帛撕裂。
“不要!娘......娘!”那女孩惨叫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x.......”
张修一阵怒火上涌,“忽”地站起身来就要下去。
“张兄!”吕光庭脸上醉意尽去,慌忙扯住他衣袖:“你要做什么!”
张修回过头,愤怒的面容已经扭曲到了极点。
“你听我说,张兄,”吕光庭有些无奈:“这种事开封多了去了,你猜为什么没人去出头?”
张修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显然楼下的人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他站住脚步,踌躇了起来。的确,自己今天才来开封,根本没有能力去管这样的事,而且黄轩半天前还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喝酒之后与人争执,惹出事来,谁都保不了自己。
可是.......张修想到那女孩瘦小可怜的模样,在他所处的时代,应该还是上小学初中的年纪吧,只能出来靠卖唱维生也就罢了,这种事......
张修攥紧了拳头,内心挣扎。
“这世上不幸的人多如牛毛,她本就和我非亲非故,她怎么样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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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过是个游女,既然选择出来卖唱,迟点早点不都是这个结果?”
..........
“我好不容易来到京城,怎么能为这样的事赔上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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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这个能力,谁都怪不了我。”
张修下定决心,猛地一咬牙,甩开吕光庭的手就大步走下楼去。
“张兄!”背后传来吕光庭焦急的呼唤,张修强忍着头也没回。
“你他娘的是蠢驴么!”他又气又急,“嘭”地一拍桌子。
张修刚走下楼梯,就见右手边一扇木格屏风后面,清瘦的身影,果然是那女孩。
此时她正被一男人强搂着,另一男人用手卡着她的下巴强行给她灌酒。
她上衣被撕烂了一半,露出内里的抹胸和白腻的肌肤,秀气的脸上满是泪痕,哭喊着“不要......不要!”小脑袋左摇右晃不肯喝,两只脚像垂死的青蛙在地上乱蹬。一桌五六个恶少兴奋地起哄。
“王大哥你行不行,要不换小弟来伺候这小婊子?”
灌酒的那个蓝衣恶少半天没灌进去,被这么一说只觉失了面子。他把酒往女孩脸上一浇,抬手“啪”地一巴掌就狠狠地掴在她脸上。
女孩被扇得差点晕厥,惨白的脸蛋登时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嘴角鲜血直流,她害怕得不敢动也不敢再哭,只轻轻呜咽着求道:“官人你饶了我吧......我娘还在家等我回去!”
畜牲......张修看得怒火中烧,上去飞起一脚“啪”地把屏风踹的粉碎。
在座的恶少被这响动唬了一大跳,瞬间安静了下来。女孩也是一惊,这才发现原来是之前打赏十分大方的男子,泪光闪烁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喜和担忧。而周围原本只当没看见的食客也纷纷把目光瞥了过来。
清风楼安静得落针可闻,张修单凭一腔怒气至此,面对这窒息的氛围和形形色色的目光好像赤身裸体站在舞台中央,突然有些心虚:我只是个高中生,我....又不是警察,我这是在干什么......脸上神情也变得胆怯起来。
恶少们回过神来一看,只见张修虽然魁梧,穿着打扮却是十分寒酸,年纪样貌更不可能是什么要紧人物,纷纷松了一口气。
“娘的,哪来的狗东西!也敢来王供奉这讨野火。”
长得像跟班的绿衣恶少看张修面露犹豫,只当他害怕了,当即“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狗仗人势之下更加得意。
“看来还是个怜香惜玉的好汉。”
被叫做“王供奉”的男子一边嘲讽地看着张修,一边挑衅似的故意把手伸进女孩怀里狠狠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