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晌午时分,知县家中传来阵阵划拳声:“哥两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
“师爷,你又输了,喝酒喝酒!”武安县县丞催促道。
一旁的知县,仰着个大肚子笑道:“师爷,合着你这是来我这儿喝酒来了,你看这一壶酒,都快被你喝完了。”
一副色相的师爷含糊不清道:“大人这是哪里话…今晚我做东,请二位大人上红杏楼喝花酒去……”
忽地,一衙役跑上门来禀报:“大人,县衙来了三个人,说是要见你。”
“带礼了吗?”肥头大耳的鸠善长没精打采道。
“没带。”
“没带礼有什么好见的,回了他,有什么事节后再来。”说着,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酒。
“他带了这,说是让我转交给你。”
鸠善长放下酒杯,瞥了一眼,见是一封信函,更觉没意思,接过打开胡乱扫了一眼。
看到末尾的几行字,忽地挺直腰杆,唬得脸色煞白。
“这…来…来的人是谁!”
见这情形,衙役也慌得舌头打转:“不…不知道……”
一旁的县丞也正襟危坐,连忙询问何事。
鸠善长也不避讳,径直把信函甩给了他。
县丞拿起一看,也唬了一跳:“怕不是因为前儿庄园的事?”
闻言,师爷的酒也醒了七八分,忙接过信函一看,唬得差点把胃给倒出来。
鸠善长仰躺在椅子上,两眼发狠道:“若只是庄园的事,倒不怕,上面有冯大将军顶着,就怕是……”
剩下的话,他没有明说,县丞、师爷都能领会。
听到这话,师爷着了慌,心想:“前任知县是我害死的,才让他二人递补升了官,倘若东窗事发,首当其冲的就是我……”
想着,突然灵光一闪,借着酒劲道:“大人,事到如今,我们何不……”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两位大人心领神会,打发走了衙役,闭门商讨起对策,只是心儿都长歪了,只顾着商量如何灭口,却忘了对方上面有人。
三人商讨完毕,鸠善长换上官服,便神采奕奕、意气风发来到隔壁县衙。
只见,县衙上,王卓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在他两边,站着的分别是袁之孝和戎陌。
见王卓不拿正眼看他,鸠善长压着怒火,一本正经道:“大过节的,来找本官,有何要事?”
“我来问大人要处庄园。”王卓平静道,依旧不拿正眼看他。
鸠善长坐上知县太师椅,一拍惊堂木道:“大胆,见到本官竟不下跪,还敢口出狂言问我要庄园!”
他见王卓不过十七八岁,本想吓唬一下他,但见王卓不为所动,只是微微一笑:“大人,我看你不过三十而已,为何就老眼昏花,连信函上的字也看不清了。”
鸠善长气得发昏,再拍惊堂木道:“大胆,本官乃朝廷命官,尔等刁民竟敢诬陷本官,给我拿下!”
衙役们中午也喝了酒,正杵着水火棍东倒西歪的站着,忽听到县令的命令,慌忙过来拿人。
刚抬头,就见两道寒芒直射过来,纷纷住了脚步。
见众衙役竟被王卓身边的两人唬住,鸠善长气得脸上横肉乱战,正要开口,堂下传来王卓的声音。
“想清楚了?”
此话云淡风轻,却让鸠善长内心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