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为太子近侍。”张衡应答后,询问岁星,“这位是?”
“我妹妹。”岁星道,“这位近侍,可有何事?”
“我奉命,邀姑娘前往东宫一叙。”
岁星并不意外:“既然他想见我,就亲自来。”
闻言,张衡不可避免地生出错愕之意,对她一开始的好印象荡然无存。
他心中暗忖:竟如此狂妄自大,不通情理。即使仰仗一张脸,也必然走不长远。
不过,这种近乎原始的莽撞,更易生出祸端,不好招惹。思及此,张衡笑道:“太子公务缠身,虽有心相见,却碍于无暇,只能辛苦姑娘跟我走一遭。”
“如果待我为客人,就表示诚意,如果视我为敌人,就展露爪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咸不淡,非徒无益,反而令我心疑。”
她说着,朝门口抬手示意。
见她似要逐客,张衡道:“姑娘这可令我难办,太子口谕,鲜有违抗之理,无论如何,今日总要办妥此事。”
“那中郎将是要对我动粗,还是要给我治罪?”
岁星语气中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淡然,等待他的回应。
这话中的四两拨千斤之态,让张衡不禁重新审视她:“姑娘说笑。奉命行事,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中郎将,在带人之前,先把我的话带到吧。有劳。”
“定如实转达,暂且不打扰姑娘了。”
他嘴唇微抿,原本挺直的脊背似乎松了些许,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卸去几分盛气,说完话后,便转身欲走。
等他打开门时,岁星补充道:“如有意,明日戌时,城郊望月亭,静候太子。”
见张衡完全离开,岁朝把门关紧,折身感叹:“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离纪世宗的真实人生这么近。他很有心计,伴君如伴虎,你得格外谨慎。”
“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结合历史描述,岁朝给出了她的答案:“隐忍厚黑。”
“那封居晦呢?”
“温良恭谨。”
【从表面看,确实如此,但从本质看,非但不符,甚至相反。】岁星评价道:“看来历史与真实之间,隔着一层认知之纱。”
岁朝点头认同:“历史记录只能捕捉一位人物在一个特定时刻的一种存在状态,无论多细致的笔触,都无法写尽人性格中的复杂维度。”
“确实如此。”
岁朝又想起什么,转而问:“为什么要把会面地点选在望月亭?”
“适合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