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学书画，不曾学权谋国策。”郑文宣看着众人道:“我乃神意门弟子。”

不错，不为科考，自然不算普通书生。

许朝欢扬眉道:“神意门？这门派不是早就散了，你说你是便是吗？”

难怪她用法术时，他能感觉到。同道中人啊，这是。

不过，是个书生？

呵。

不是正统。

此话一出，郑文宣轻笑，“早前神意门最后一任门主便说过一番话。”

他手背后，抬起头大声道:“今日，我神意门不在。此后所有修习此术的，皆可入我神意门。”

他说这话时，眉眼凛冽，到真像有几分当年神意门门主的风采。

“好。”

季玉棠喝道。

许朝欢也一笑，冲周云停打了个眼色。

“我此番出走游历，正是为了寻求突破。此途上需赏画阅书，更需游历万千。此道，需逍遥，所以我不可入官，便不算一个书生。”

周云停开口打断道:“就算这神意门何人都可入，可这门内宗旨你总要说得上来吧。”

“神意门当时已散，这门规我又从何而知？”

郑文宣颇有些不解。

“这神意一途为神意门首创，你不知道，又怎说此道需逍遥。”

许朝欢拄着头漫不经心道。

“啊？这……自然是我平生感悟。”

“我且问你，你今年可有活过半生？”

郑文宣一愣，这问题好生犀利。

他今年不过十七。

活过半生？那是说他只能活三十四？

没活过，他刚才的话可就成了笑话。

他的沉默许朝欢看在眼里。

平生感悟？

才多大啊就敢如此说话。

“所以啊，这只是你的道，非神意门之道。”

郑文宣低着头不言语，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他抬头冲着许朝欢拱手道:“是在下着相了，多谢姑娘。”

“不谢不谢。”

同门么，何须言谢。

“我的故事，讲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便不提多少了。我不知我要去往何方，便告诉诸位我的来处吧，我由青山城而来，一路西行。”

“我讲完了。”

他话音刚落，许朝欢便往周云停身旁挪了挪。用胳膊肘撞他，师兄，该你了。

周云停翻了个白眼，催什么催？

他起身道:“下一个，就我来吧。”

“我名周云停，是云霄宗普普通通的一个弟子。近来，云城失踪人数较之以往多了不少。此次，我们师兄几人奉掌门之命前来一探究竟。”

他顿了顿，季玉棠差点笑出声来。语气颇是玩味，“你这一探，就把自己探进了贼窝？”

周云停面上一红，所幸烛光昏暗，看不真切。

“是在下学艺不精了。”

“说来惭愧，我修习法术已有十余载，却始终没学出什么名堂。修练一途，无味枯燥，也没什么趣事可讲。”

“下一人吧。”

“别。”季玉棠出声制止，“周兄这话也未免太少了。你多讲讲吧。”

“啊？”

周云停面色一僵，许朝欢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师兄，编故事都不会编。

“我们在宗门时常将长老养的鸡，偷来吃。长老每次都很生气……”

他无奈继续开口，正纠结地讲着，一根指头伸过来制止了他，他心下微松，可算混过去了。

季玉棠喊了停，“换个话题吧，季兄讲些有趣的也行。”

“这无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