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尔还是第一次注意到襁褓里的小妹,没想到竟然是在临死前的走马灯里。
再一抬眼,萧尔看到供桌上的两张遗像。
两张遗像盖在玻璃框中,是大姐用铅笔画的素描,栩栩如生,笑意温和。
萧尔对着遗像笑了笑,还能看到父母这么清晰的笑容,挺好的。
这两张遗像,其实他一直珍藏,奈何终归是素描,时间久了难免模糊,即使做了数字扫描还原,终归不如大姐亲手画的这两张自然亲切。
走到供桌旁,取了三支香,对齐香头送到油灯上点。
萧尔记得,当时去买过蜡烛,不过村里的供销点只有红烛没有白烛,便用油灯代替。
还记得,当时村里有人说不用白烛不合规矩,却被别人捂住了嘴。
那捂嘴的人还说:“以前庙里的长明灯也是油灯!再说了,这两盏油灯是你爹娘一直用的,最后再用一次,也挺好。”
那时候,萧尔也不懂这方面的事情,又满心想着报仇,没管油灯的事。
可现在想想,爹娘这几年靠着进山采药,开荒种药发了财,恐怕还真把村里人得罪了,让他们连买白烛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
一边回忆着,香也点着了,萧尔伸手扇灭香头上的明火。
扇风时,他感觉到香头和油灯上的热量,愣了一下。
这是在死前的走马灯回忆里,为什么会感觉到热得发烫呢?
作为一个有实践精神的科学家,萧尔心中既然疑惑,就想确认,所以他把手往油灯上伸过去。
想了想,作为搞研究的,自己的手还挺重要的,所有又挪了挪,把小臂放到油灯上。
滋的一声,小臂上的衣袖被烧了个洞。
嘶的一声,萧尔烫得倒吸一口凉气。可即使疼的厉害,他依然难以置信的,把胳膊放在火上烧。
萧逸正在盘算着等自己嫁人后,如何守住爹娘留下来的财产,怎样要回被人拿走的赔偿金。
还想着之后必须让老二继续上学,他这么聪明学习这么好,老三可以带到男方家和他家的三个孩子一起养,她相信自己能说服那个保卫科长,即使不能说服,也能制服。
至于小四,还是带着吧,终归是娘撑着最后一口气塞到自己怀里的。
也不知道那时娘有多疼,受了多大罪。
正想着,听到老二吸凉气,萧逸抬头就看到这个混蛋正把胳膊放在油灯上烧!
“你做什么!”萧逸直接把老四放到地上,跳起来一手拉住萧尔的胳膊,另一只手也不顾棉衣上还冒着火苗,直接把布料和棉花全部撕掉。
再看萧尔的胳膊上,已经烫起来一片水泡。
“萧老二!”萧逸一声吼,就把萧尔往院子里拽:“快点去用凉水冲!你听见没有!”
见萧尔还不动,萧逸带着火星子的手直接抓住他的耳朵,一脚抬起就踢在他屁股上,踢的他一个踉跄。
上脚有效,这个蠢弟弟终于动了,萧逸便一脚接一脚的把他往水井那边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