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课外劳动累垮了李姗姗，她踉踉跄跄地走进家中，身体散了架似的一下子瘫在床上。话也不想说，眼也不想睁。

“咋了姗姗，是不是有病了？我去请大夫过来看看？”婆婆关心地问。

“没事，累的，歇歇就好了。”

“累的？你咋不注意呀？你知道肚子里有孩子，也不注意点儿？还领着学生到生产队割麦？真是，明天就不再去了！”与其说婆婆关心儿媳，不如说在关心儿媳肚里的孩子。

“咋能不去呀，校长让我负责这个‘农中’，我就得带好这个头呀。”李姗姗解释道。

马六在一旁喝着茶，也不知道说啥子好，只是嚷嚷老伴去炖鸡汤给儿媳补身子。

马继承从外边回来，坐在李姗姗床前关心了几句然后说：“姗姗，你是‘农中’负责人，你要坐镇学校。这就跟下象棋一样，‘将’、‘帅’是不能‘过河’的，何况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呀？”

“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关心孩子？”李姗姗质问马继承。

“这有啥区别？不是一回事吗？”

“那才不一回事，孩子比我重要呀！”李姗姗提高了嗓音，有意让婆婆听见。

“你这不是‘抬杠’吗？”马继承缓了一下说，“对了，宋树立让我给你交代一下，说是上面安排乡村初中教师到城里进修，有一个月时间，让你安排一位教师参加。我想不如你去算了，提高一下业务水平，也便于管理学校，你看咋样？”马继承还不知道刘辉就是她们的培训老师，为此就想让李珊珊去学习。再者，马继承有两方面考虑，他知道李姗姗的脾气，苦事儿、累事儿她都走在前头，他怕在家累坏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的是好些天没有和情妇那个了，心里痒痒的，李姗姗在家碍他好事。

“那我不就是‘逃兵’了吗？怕领着学生劳动，而到城里去进修，人家不议论我？按你的说法这不就是‘将、帅’过了河吗？我不去！”李姗姗嘴里虽这样说，心里却有些热。她听说刘辉在城里负责教师进修，想借此机会和刘辉“摊牌”，我不能背一辈子黑锅。

“姗姗，啥是‘逃兵’？你这是‘打先锋’。你是领导，先走一步学习，回来再领着老师学习，名正言顺、理所应当！”

马继承见李姗姗没吱声，边说：“就这样定吧，明天我给校长说一声，你把农中工作该安排的安排一下。”

“好事呀姗姗，去吧。把聚财留下，你去学习带着聚财不妥当，我接送聚财上学。”马六听到儿子讲的话，也赶紧劝李姗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