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啥事儿,就是想家了,我要回家一趟,顺便那几件衣裳,天也凉了。你帮我请个假,理由你编,我现在就走。”
那个同学知道刘辉心里有急事,也不便多问,答应了刘辉。
清脆的集合钟声把同学们都催到了操场上。刘辉那焦急的心无法让他再多停留一分钟,他怀揣一个窝窝头,心里装着一个个问号踏上了回家的路。
老木匠刘顺水和白翠花看着儿子那满脸的不高兴,也不知道该向儿子说什么好,他们也不知道儿子刘辉是否知道李姗姗的事,所以也不便提及。
“爹,妈,李姗姗莫名其妙给我写了一封分手信,我要去问个明白,究竟是啥原因让她变化这么大!”刘辉气愤地说。
“儿子,不要去了,这样的女孩儿不值得你去爱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你看他父亲李三是啥人?地痞流氓!她还能好到哪去?一家人不知道好歹,李三死后,留下她们孤女寡母,生活甚是可怜,你爹看她们母女俩怪可怜的,生活上没少照顾她们母女,你平时也对李姗姗不错,你看看,她这山望着那山高!”白翠花劝说着刘辉。
“是呀,你妈说的对,不要去想他了,不值得。她无非就是村里个打杂的,有啥了不起的?你好好把学上完,肯定比她有出息,好女子多的是。”老木匠也劝刘辉说。
“不管咋着我要去问个清楚,不然我心里不安!”
“问个啥?人家都结婚了,问问起啥作用?”王富山边说边走进了屋来。白翠花赶紧让座,老木匠把旱烟簸箩递给王富山:“这烟冲,你爱这个。”
王富山接过旱烟簸箩,按了一锅烟,借着老木匠已燃的旱烟锅把火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嗯,好,这烟冲。”
刘辉听王富山一说心如刀绞:“这么快?跟谁结婚?冰冻还要几日寒!无缘无故就把我蹬了,跟别人走了?这里边肯定有原因!”
“啥原因?水性杨花呗!那不是看马继承是村长,人家有权有势,跟着人家享福呗!再说了,年轻人经常在一起搅和,时间长了不出事才怪哩。你不想想棉花见火能不着吗?”王富山接着把村民的描绘,一个个都再现在刘辉眼前。说通讯员隔门缝看到马继承给李姗姗点眼药,接着就拥抱在一起,然后看到马继承抱着李姗姗走进了里间。又说李姗姗结婚前就已经住进马继承家了……
王富山最后说:“你不想想为啥闪电似的就结婚了?再不结婚肚子就大了。”
刘辉听着王富山的描述,脸都气青了。心里想着玉米地的那一幕,那不就是对我一个“爱”的报答吗?打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读书,背着你过河……哪能一次“爱”就可以结束多年来的感情?感情可是用时间、用爱凝聚起来的呀?哪能风化得这么快呀?刘辉有气、又急、又不理解,不行,我还得让李姗姗亲口给我一个解释。
“我现在就去找李姗姗,让他给我一个说法!”刘辉边说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孩子呀,这种女人你还挂恋她个啥?人家心早就飞了,肚子里都有了人家的孩子了,并且已经结婚了。你去要说啥?别去丢人现眼了!”白翠花挡在刘辉前面说。
小弟弟刘丰年也跑过来抱住了刘辉的腿说:“哥,别去了,你教我写字好吗?”那稚气声是那么可爱,刘辉坐了下来。
王富山深深吸了一口烟,语重心长地说:“刘辉呀,我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给你聊聊。大伯知道姗姗在你心里的位置,可是她和马继承木已成舟了,咋说都晚了,不重感情的人是拴不住的。再说了,她有啥子好?不就是在村里跑跑腿、打个杂什么的,那有啥前途?现在多缺识字的,你的前途跟明镜似的,以后肯定有出息!我还等着占你的光呢?不要再为这个事烦恼了,不值得!赶紧回学校去吧,可不要为这事儿让学校处分你!”
“是呀,刘辉,你大伯说的对呀,‘没权没势,低三下四’从古到今都是这个理儿。李姗姗为啥跟马继承跑了?不是看中他的人,而是看重他的权。你要是把学上成了,领个仙女回来气气她,也压压马继承的嚣张。
“孩子,听话,妈也知道你一下子接受不了,可这是命注定的。你和她没这个缘分,不想这事了。上午了,你富山大伯也不走了,妈去做饭,让你富山大伯陪你聊聊。”
白翠花下厨房去了,王富山起身要走,被老木匠再三挽留下来。
午饭后,富山老伴儿来了,接着虎子来了,跟着又有几个要好的邻居来了。老木匠家里顿时热闹起来,他们议论着李姗姗,劝解着刘辉。大同小异,他们都是在权衡利弊地开导刘辉。大家诚恳的劝解、善意的开导,解开了刘辉心中一个个问号的缠绕,驱散了痛苦、忧伤对自己的笼罩。刘辉此时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在父母、亲邻们的关爱下,他拿起母亲准备好的衣服,披着暖阳,踩着希望返校去了,留下来的却是伤疼的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