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能活。动手,本官必杀你!”
戴群玉嘿嘿一笑:“就凭你?别以为你跟老子同登英雄榜,你就能与老子平起平坐了。其余几人老子服,但你那个英雄的名头,不过是因为秦掌门与你们姚太监大战的震慑,没有高手登台而拿下的,简直是对我们七人的侮辱。”
“正好今天宰了你,省的让人怀疑,老子这英雄的名头,名不副实。”
杨在眼中怒火迸发:“好,好,好,正好本官也想试试,你这个贼头的功夫。咱们今日,不死不休!”
说完,杨在挥刀而上,戴群玉也不甘示弱,一时间,密集如暴雨一般的金属撞击声,在这寂静的树林中,惊起了一片飞鸟。
杨在和戴群玉的属下,都不自觉地后退,避开了两人的战场。
猛地,戴群玉向后一跳,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伤口,笑着道:“小子,还有些斤两,不陪你玩了,老子要认真了。”
说完,戴群玉一改刚才迎面硬刚的打发,瞬间身如鬼魅,手中的分水刺化作点点寒星,直奔杨在而去。
杨在也更加认真起来,他明白,刚才戴群玉真的只是在试探自己,虽然自己占了点便宜,那不过是因为势大力沉的长刀,对轻飘飘的的分水刺,天然的克制罢了。
如今戴群玉换了最擅长的打法,危险程度,瞬间飙升。
两人足足交手了一刻钟,远比刚才更加惊险,但在这个过程中,竟然一声兵刃撞击的声音都没有。
杨在越大越心惊,戴群玉去越来越顺手。
这让杨在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这个英雄榜的名头,有些名不副实。
就在此时,杨在一个分心,就被戴群玉抓住了机会,一个突刺,分水刺直奔咽喉而来。
杨在亡魂大惊,匆忙间一个躲避,也只是避开了一点,分水刺直接在他的脖子上开了个大口子。
生死之间,杨在彻底放弃了自己武者的尊严,一个隐秘的动作打出去,早就埋伏在周围的皇城司众人,齐齐射出了手中的弩箭。
这种不顾道义的行为,他戴群玉平日里也没少干,但今天,杨在的表现,让他真的以为,对方是一名真正的武者。
所以他放弃了那些鬼魅算计,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场武者的尊严之战。
没想到,自己难得一回尊重了规则,却遇到了一个不遵守规则的对手。
那夜之后,戴群玉的四个心腹全死,自己被杨在斩断了左手,喜提三百六十度观景豪华大囚车一辆。
戴群玉盘腿坐在囚车中央,两个肩膀的琵琶骨被刺穿,四肢也挂着重重的镣铐,连移动一下身体都极为艰难。
但戴群玉却没有歇斯底里,而是很平淡地看着杨在:“你果然,不配英雄之名。你不仅羞辱了我,也羞辱了你自己,更羞辱了英雄榜上的所有人。”
杨在面色阴沉:“我是官,你是贼,如此而已。”
戴群玉微微一笑:“你猜,会不会有人为了英雄榜,来清理门户?”
杨在冷哼一声:“希望他们真的会来,本官会留他们一名,让他们过来陪你。”
另一边,一个破山神庙中,冯立带着三十二位兄弟,干掉了一整只的烤野猪,正在呼呼大睡。
此时天色微亮,一位兄弟尿急到庙外排水,突然,一支冷箭射了过来。
这哥们儿反应极快,一个微微侧身躲了过去,随后裤子都没提就一个后跳,躲进了山神庙中。
“兄弟们,抄家伙,有狗子杀过来了!”
一声大喊,所有人猛地坐起,纷纷抓起了身边的兵刃。
外面的芦良忠本来想偷袭掉这名意外出门的贼匪,然后用迷药兵不血刃抓捕这些人,却没曾想,这个不起眼的喽啰,竟然都有如此的机敏。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出手的校尉,直接开口下命令:“把这破庙给咱家围起来,一个也别放跑了。”
芦良忠站在山神庙门口,对着里面朗声说道:“里面的人都听着,本官乃是陛下亲封的提举皇城司芦良忠,奉皇命征召天下英豪,为国所用。”
“冯三,咱家敬你是条英雄,不如出来一叙如何?”
山神庙内,一众人都围在冯立身边,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听声音,这狗官至少带来了一百多号人,把这里全给围了。”
“而且这脚步声都不重,身手应该都不错。”
“三当家的,你可不能出去,这些狗官上来就偷袭,肯定是想把你骗出去围攻。”
“杀出去吧,三当家的,兄弟们保着你从后面闯出去,别忘了让大当家的给咱们报仇就是了。”
冯立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杀个屁,你们这才当了几天官兵啊,就把脑子当坏了。”
“咱们当年打劫的时候,碰到硬茬子,什么时候拿命拼过。明知道会死的事情还非要去做,有毛病。”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出去会会他们,放心,我不会离开庙门口五步之外。万一有情况,一步就回来了。”
说完,冯立走到门口,朝外面大喊道:“老子就是冯三,这就出来,有话好说,切莫动手啊。”
之后一把拉开了庙门,稍等了一会儿,看没有箭矢过来,这才跨步走了出去。
很意外的是,外面竟然只有芦良忠一个人站着,哪些皇城司的人,最近的都在十步开外,且完全没有剑拔弩张的氛围。
冯立笑着说道:“这位大人,有点意思啊。”
芦良忠淡淡一笑:“过两招如何?”
冯立有些诧异:“不是要招降吗?不先劝两句?”
芦良忠冷哼一声:“本官喜欢,打服了再劝,打死了活该!”
“哟,够狂的啊,我喜欢。”
芦良忠伸伸手,两名皇城司的校尉,抬着一杆金色长枪,送了过来。
“玩儿枪的啊,少见。”冯立一边嘟囔着,一边从身后,取出了自己拿两柄车轮大的开山斧。
芦良忠擎枪在手,略微一晃,数朵梨花凭空出现。
“准备好了吗?”芦良忠冷冷问道。
冯立晃了晃脑袋,哐哐地碰了碰两柄斧子:“请赐教。”
冯立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金色枪头,仿佛跨越了时间一般,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门之前。
他急忙双斧合并,变成了一面巨大的盾牌,这才将将挡住了这一枪。
只听一声炸雷一般的碰撞声响起,冯立感觉自己好像被发疯的牛撞上了一般,双斧直接拍在了胸口上,双臂发麻,气血翻涌,不由自主地连退五步,这才勉强卸掉了劲儿。
冯立晃了晃脑袋,拿开斧子一看,这芦良忠竟一步未动,静静地擎枪站在原地,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枪,不是他打出来的一般。
“有点意思啊。”冯立嘟囔了一句,将右手斧摆在胸前,左手斧藏在身后,随后大喝一声,抡起右手斧就是一个力劈华山。
芦良忠以攻代守,长枪出手就是一股子一往无前的劲儿,直奔冯立面门。
冯立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右手斧,在空中诡异地划了一道弧线,精准地砸在了枪头之上,而藏在售后的左手斧,却突然奔向了芦良忠的脖颈。
芦良忠长枪微微一荡,枪尾猛然抬起,格挡住了左手斧。枪尖却保持着直行,继续攻向冯立胸膛。
这条足有半个手腕粗的金色大枪,此时竟然弯的如同残月一般,枪尾枪头各行其道,仿佛不是一个整体。
冯立最大的本事,就是练就了一身虚实相应的功夫。左右手的两把斧头,重变轻,轻变重,仅在心意之间。
在一瞬间,本在攻击的左手斧又变轻了,轻飘飘点在了枪尾,借势回弹。而右手斧再次变得极重,第三次砸开了枪头。
如此两人你来我往就是五十多个回合,冯立的轻重切换,搞得芦良忠有些摸不着头脑。而芦良忠快到极致、重到极致的枪法,也弄得冯立狼狈不堪。
但总体上,芦良忠还是稳稳占据着上风,拿下冯立,只是早晚得事情。
冯立突然使出全身力气,架住了芦良忠的长枪,猛地一个后跳:“不打了,不打了,打不过你,估计也只有我大哥能跟你比划比划了。”
芦良忠有些意外:“你竟然还有一个大哥?他是谁?”
冯立哈哈一笑:“等我一会儿,马上你就知道了。”
说完,一溜烟儿跑回了山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