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皮膏药一样的沈言安静了三天。
XW敲门她没回应,她直接打开门走进沈言的房间。
客厅安安静静灯都没有开,开灯后更没看到什么人影,她直接朝卧室走去了。
沈言在末日第四天出现了头疼的症状,但她没当回事,但她的身体和精神一样变得很疲惫无力。
末日第五天她直接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就跟发了高烧一样头很昏。意识也是越烧越模糊。她当这是发烧了,吃完退烧药就躺床上去了。
持续一天一夜的‘高烧’让她完全没察觉到XW坐在了她床边。
沈言双手交叠的躺在床上,即使是在休息都要按照某种程序一样穿着那件实验白大褂,她的身体如同老旧的电子屏幕一样发生闪烁,但在普通人眼里她只是发了一场异常的高烧。
XW把手贴上她的额头,沈言感觉有一只冰冷的手贴上她的额头。但以沈言额头滚烫的温度而言,什么东西放在她头上她都会觉得冰冷。
温度烫得吓人。
XW思考了一会,她去给沈言倒了一杯水。
沈言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她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四肢也跟着胡乱挥舞。身上数据故障图案也越发密集紊乱,她痛苦得用手臂抱住自己的头大吼大叫,但是她的声音也像是被消除了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
但在能听见她声音的层面里,她的声音故障错乱还充满尖锐的电子音,‘滚啊!!!!!’这句唯一清晰的话伴随着大量刺耳的电子杂音。
XW拿水回来后,她既没有把水放桌子上,她也没有去喊沈言醒来,而是站在床边看着发疯的沈言深思片刻。
在离开和找人帮忙之间,她......
她把冷水倒在沈言头上。
沈言瞬间安静下来,死人一样躺在床上。
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神情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她看到了坐在办公室里的母亲沈毒,外面的光照在沈毒身上,让她整个人都焕发着一种岁月宁静的感觉。
母亲沈毒在沈言的记忆里是什么样的?
沈毒有着与沈言相似的欣长身形,母亲修长的手总是宽大温暖的,手掌上有着一层厚茧。
她总是会拉着沈言的手和沈言站在一起,她会宽慰沈言会教导沈言,会关心沈言。
可沈毒不怎么爱她,因为沈毒虽然拉着她的手,但她的目光总是看向别处。可她到底在看什么地方沈言却总是看不清,她只看到那如鲛人一样的非人怪物用憎恨的目光盯着她。
沈言不知道沈毒为什么叫沈毒,她对她的印象浅到连她的样子都忘记了。她记得母亲脸上的笑容,但她忘记沈毒的眼睛是什么样子。
她开车驶来R城的路上,那张合照明明一直放在车上。
那张照片...那张照片...
有关母亲的回忆似乎让沈言的状态稳定下来,她身上闪烁的故障图案已经逐渐消失,她额头上的高温也逐渐退了下去。
沈言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只是看到坐在床边的模糊身影就又昏睡过去。XW离开了房间。
她醒来后应该会忘记她高烧时看到的,希望她醒来后不会记得她给她物理冷静的事情。
“柳叶。”
XW喊了柳叶一声,柳叶从客厅那边走过来。
柳叶:“怎么了?”
“沈女士身体有些不舒服,她有些虚弱。”
柳叶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她们就在门口说话,但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
柳叶以为XW是担心沈言,给她交代说:“我会告诉于副的,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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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渔妇正在三楼阳台上发呆。
“于副?”
柳叶很轻易地找到她。
“你怎么在上面发呆?”
渔妇没有回应柳叶。
“沈言她生病了,你要去看一下她吗?”
“她怎么了。”
“她从昨天起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没出来过,大概是从昨天开始发烧到现在。”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柳叶没有直接离开,她担忧地看着渔妇:“渔妇,你心情是不是有些不好?”
“不关你的事情。”
XW从柳叶身后冒头,柳叶带着XW离开了。
柳叶跟XW再次确认了沈言的情况。
虽然沈言对柳叶不怎么友好,柳叶也不喜欢她不想和她有过多的牵扯,但她们总不能直接放她不管,确认她情况尚好之后两人就离开了。
沈言的手指动了动,她想起了一个人——她的父亲。
父亲...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但她不记得了,三岁时的记忆太过模糊。除了父亲这个名词,她剩下的稀薄印象就是母亲的配偶。
与之相关的记忆,只有一个性格开朗的男人穿着白大褂的印象,沈言从中提取出了一个关键身份——母亲的共事同事
想起了母亲,沈言的思维也在顺着她而展开,她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并迅速联系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他是怎么死的
沈言的记忆并没有缺失,能被她遗忘就只说明这东西不重要。而她对沈毒的信任让她得到唯一一个结果——她的父亲死了,是她的母亲做的
回忆的幕布只被揭开了一角,后半句话沈言未能联想到,潜意识让她觉得父亲是被谁杀死的都无所谓,就算真是母亲做的她也不在意,她的思维被引导向了别处。
他身为一个常年和母亲一起工作的同事,怎么会突然毫无征兆的消失,让整天跟着母亲一起生活在研究院的沈言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消失。
他不是被调去了别处,而是忽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