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芙忍着心底的怒气,握紧了小拳头,扯紧了蒋氏的衣服,前世,渣爹周岳崇就是用各种各样的规矩,搓磨打压阿娘,导致阿娘在二十一岁的年纪就在深宅大院中郁郁而终。
因着上一世的身体记忆,和脑海中可怕的回忆,对着比前世更为冷峻的渣爹时,周若芙小小的身体,恐惧到忍不住发抖。
蒋氏被训斥,心底不悦,但也不敢有丝毫的外漏,但是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吓得发抖,也大着胆子反驳道:“侯爷,芙儿刚刚落水受了惊吓,这会许是发烧了,身上还烫着。”虽语气平静,但是有丝丝的怨怼之意。
“阿娘爱阿爹入骨,一心向着阿爹,向来不敢对阿爹有丝毫不满,永安侯府早就风光不再,只剩破烂的壳子,侯府内里的吃穿用度都要用阿娘的嫁妆填补,最后一丝丝的体面也是阿娘撑着呢,阿娘其实很聪明,又很有经商头脑,出嫁前也跟着舅舅们走南闯北过,如此大方明媚的阿娘,就要被阿爹磋磨掉所有光华,抑郁而死。不行!我一定要让阿娘清醒”
小若芙拧着眉头飞快地想着:“怎么办?怎么办?不对,渣爹明明不爱阿娘,他对胡心菏情根深重,后来不惜拉整个侯府下水也要护着胡心菏,怎的,今日会亲自来接阿娘?对,胡心菏!”
想到此处,正好镇北将军夫人胡心菏从公主府大门款款走出,腰肢轻扭,微微抬首,真是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啊。
霎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永安侯眼中,这一瞬间好似时光停止,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不及她的芳华,他顾不上君子端方,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的挚爱胡心菏。
“什么正人君子,满嘴仁义道德,假仁假义,这时怎么不非礼勿视呢?如此直视已婚妇人,真是狗男人。”小若芙内里暗暗骂着渣爹。
“阿娘不笨,只是被渣男的虚情假意迷了眼,我一定要提醒阿娘。阿娘,阿娘,阿娘看他!看他那狗吃不到骨头的眼神。”
小若芙一边想一边伸出手让永安侯抱,眼里都是热切,急的小手胡乱挥舞着,小身子用力往永安侯身上挣去。
当然,她可不是真的稀罕渣爹的怀抱,她只是想让阿娘注意到渣爹看胡心菏的样子。
蒋氏自是注意到了,小若芙如此着急地想要挣脱她的怀抱,她刚刚一时不察,差点把孩子摔了,傻傻笨笨的小丫鬟都注意到了,赶忙过来扶着,可是她的夫君,好像一心不在她们母女身上。
但她面上不显,柔声说;“侯爷,快上车吧,孩子们冷着呢。”小若芙覆在蒋氏怀里,闻着阿娘身上淡淡的香气,心里很是熨帖,蒋氏的奶嬷嬷陶氏领着小周若若,腊月初八,寒风吹得小娃娃们鼻头都红红的。
永安侯仍不疾不徐,四处张望似是寻人,直到远处镇北将军府的马上走了,他才转身上车,淡淡地说:刚才好像听到成泽兄的声音,好久不见,想着找找他,寒暄两句。
“爹爹啊,你是把我阿娘当傻子吗?承南王府的马车刚刚从我们旁边经过,那车上那么大的承南王府标记,你是瞎吗?再说你跟承南王关系好吗?你不是总是嘲笑他一介莽夫粗鄙不堪。你冻着我们为了跟他说几句话?我们落水的事,你可是一句都没关心过呢。阿娘啊,你没看到他刚才的眼神吗?渣男可真是够贱,为了看人家一眼脸都不要。阿娘啊,阿娘,他对你全是虚情假意,为了你的嫁妆,为了外祖家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