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这样想着,却听到走在前面的泽费罗斯说:“我果然很不擅长这种事啊,要是……”
“您说什么?”沈铎快走两步来到他身旁,却见泽费罗斯正皱着眉。
“没什么……”泽费罗斯摆了摆手,“这种话题不适合在大街上说,回去再告诉你。”
阿莫斯再次从黑暗中惊醒,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夜光挂钟——傍晚6:43。
自岳冉走后,他再次回归了这种昼夜颠倒的生活。明明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时间应该把这一切冲淡了才是,可他最近却越发地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是因为经历太多加上上了年纪,所以开始喜欢回忆了吗?又或者是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以至于本能在提醒他,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吗?
噩梦的源泉即是自我,他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
根本不需要去刻意地回忆,只要周边安静地好像死了一样,他就会回想起他害怕的东西。
他还记得他在好多年前是一个丈夫,他也记得他在好多年前差点成为一个父亲,甚至现在再想起来,他会再次认为当时天真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她……
他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她,似乎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语言的词汇可以配得上她。
她有一双深情的眼睛,她是个大胆的女人。多年前的那天,下着小雨,在里昂街头一家弥漫着玫瑰香气的小酒吧里,她自信地向所有人宣布她对他的所有权。
阿莫斯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沉入她赐予他的爱河之中的,因为她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迷人的人,即使站在坟墓前,他依然能想起她曾经带给他的温暖。
当他射出的子弹擦过她的脸颊时,她连抖都没抖一下,她真是个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女人。
但是当他最后见到她时,却见她流干了泪,眼神恐怖得吓人。她的鲜血流了一地,尊严被践踏,生命被掠夺……
该死的!
她那时候说了什么样的话语呢?她那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那时候他没日没夜地沉浸在痛苦和绝望之中,除了复仇还是复仇,他成了一台以仇恨为动力的杀人机器。
他听了好朋友的建议,去多塔卡兰万调理心情。
那时候诺尔曼说:“去释放一下自己”。
结果,那却是另一个地狱。
在那里,他累得连扳机都扣不动了,每天,每天,无数的说也说不清的各种形状的尸块让他在很长时间里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
但他对那位朋友毫无怨言,甚至说,他还得感谢他。如果不是他的建议,这个叫阿莫斯的男人,恐怕沉浸在复仇的快意之后就会同样地开枪杀死自己吧。
因为仇恨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而复仇也根本不是什么能让人完全开心的事情。
到今天阿莫斯还能偶尔感觉到自己后腰那块十厘米的伤疤在隐隐作痛,尤其是营港下雨降雪的日子里,这也是为什么他不那么热爱这片土地的原因之一。
在多塔卡兰万,他曾经清醒地看着那些人是如何割开他的皮肉,切走他一颗肾脏的。
“可真是人间炼狱,哈哈……”
阿莫斯用胳膊遮着脸,闷闷地笑了起来。
泽费罗斯站在酒店的房门前,西服外套搭在他的手臂上,他不想把这件外套弄脏,毕竟这是文钧前几天才从店里取回来的。他拿着电子卡在电子锁前稍微迟疑了几秒钟,嘴里含着的冰块马上就要化完了,他的舌头也被冻得有些发麻。
“滴——”
他轻轻推开房门,刚进入房间还没来得及转身把门关上就被里面的人突然冲过来掐着脖子按到了门板上,外套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啊,还是被踩脏了。
“真是好久不见呢,sweet~你身上好香。”
对方的吻毫不客气地从泽费罗斯耳后开始蔓延,陈恪荣急切地拉扯开泽费罗斯的领带,不一会儿就把他的白衬衫蹂躏地皱皱巴巴的。
泽费罗斯皱着眉笑出了声,没有理他的话。
“你都准备好了?”
陈恪荣掐住泽费罗斯的下颌骨逼他把嘴张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大拇指有意无意地在他的嘴角边来回摩挲着。
“怎么这么冰?”陈恪荣问他,他能感觉到,泽费罗斯呼出的气都是凉丝丝的。
泽费罗斯半眯着的眼睛看向陈恪荣的表情甚至有些挑衅,他看起来是那样的从容和愉悦,好像真的很期待一样。
“那就给我点温暖吧。”泽费罗斯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含住陈恪荣的拇指任他在嘴里胡作非为,继续用他早就习惯的温顺含糊的语气满足这个男人的欲望,他喘了口气问他,“这里有那么好玩吗?”
抚摸牙齿的感觉很新奇,陈恪荣有些不愿意让这种感觉太早结束,他的另一只手顺着泽费罗斯的眉眼来到他的后脑勺。当初他第一次见到他时,泽费罗斯弯下腰对着坐在沙发里的青年呼了口烟。陈恪荣知道他在勾引他,可他还是上当了。
“要这么温柔吗?”泽费罗斯用牙齿磨着陈恪荣的指关节。
“刺啦”一声过后,泽费罗斯的衬衫扣子与他的主人告了别。陈恪荣抽出手指掐着泽费罗斯的脖子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打火机跳起的火焰几乎要烧着泽费罗斯的睫毛,陈恪荣也学着当初泽费罗斯的样子把烟雾喷在他脸上。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陈恪荣咬着烟尾抽出了泽费罗斯的腰带,另一只手用力地扯了一把泽费罗斯的头发。他的头发很柔软,发丝穿过指尖时会和主人一样给他留下一个暧昧模糊的触感,以至于他总想再粗暴点确认到底是什么。
“这次就不用忍着了,让我听听你是怎么讨好我的。”
陈恪荣拽着泽费罗斯的领带牵引着他来到床边,又向后退开几步把对方的退路堵住。
他下达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命令。
泽费罗斯按照他的指令双手背后,他略微垂着头,腰背却一直保持着挺直的状态,他的两个膝盖打开向前慢慢弯曲,最终呈倒“V”字跪在铺着地毯的地上。
这个姿态无疑取悦到了某些人。
陈恪荣笑了起来,泽费罗斯甚至能看到他小臂上跳起的青筋。
“你果然喜欢这种。”这话明显带着一种羞辱的味道。
泽费罗斯笑着摇了摇头,他早知道陈恪荣可不是什么“温柔的好男人”。他低下头咬住自己的领带,衬衫下摆向两边滑下去露出腹部的肌肉线条。
“你就这样看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