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4章 你在听吗(2 / 2)莲花楼之红绸快首页

李莲花帮解释一番,也是进普度寺大殿无意间听到的。

现下姓苏的,因提亲而失踪,闹得也比较大的,也就风陵剑派苏景了,想不过去都难。

这年轻人多半与苏景相识,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小青峰。

打探一下,兴许能获得些意外线索也说不准。

是故刚在普度寺大殿,他们仨起了搭讪的心思。

张全点点头,“我与周兄,苏兄,是三年前武林大会相识的。”

“我们一见如故,结为了异姓兄弟。”

“只是三年已去,没想到的是……”他嘴角浮起苦涩。

没想到的是,周颂人间蒸发了。

从凉州一路寻来,苏景也杳无音讯了。

他都要怀疑,他们三人当初求的平安符,是有期限的。

“其实,”方多病斟酌了一下张口,“苏兄台已经……”

张全闻言,神经当即一振。

“你们知道他消息?”

李莲花三人交换眼色,只说了苏景一事是何人所为,并没有说他死没死的事。

毕竟在找到他的尸体前,谁也不能下十成十的定论。

张全听罢,惊怒愤慨之情溢于言表。

“怎么会这样?”

“风珏不是他师父吗,怎会下如此痛手……苏兄他……”

他脚步慢下来,迟迟顿顿地行在山林间。

一如胸口的沉闷,拖沓了一路。

拖得他,连如何到的四顾门,都已经不清不楚了。

还是经李莲花他们提醒,他才幡然回神。

到地后,有门人引张全登记报案去了。

李莲花三人与他分开,去找李相夷。

弯折的石板路上,并排的三个影子蓦地消散了。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阳光很弱。

这会子乌云聚得多了,万里长空都是灰霭霭的。

房间内,连透入窗户的光线,都寥无几缕,失了生气。

背对着窗户而站的人影,身上的素衣被染成了灰色。

“你以后出门,能不能同我说一声?”

乔婉娩看着桌案前坐着的人,酝酿开口。

“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去找你,十次有七八次,都会……”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戛然一涩。

心口被一次又一次的“扑一个空”,堵得发胀。

像这一次,某个人去风陵剑派,她概不知情。

直到尚思院中的事情忙完,她提了两人份的糕点去找人。

却发现,那个人的房中早已空荡荡了。

她只能把东西提回去,任新出炉的滚烫,在风中冷却。

而这一次,是数不清的多少次。

她知道,也理解,有些人生来便是去往山巅,在宏图大业里忙碌的。

可是至少,不要来无影去无踪地,忽然消失不见。

这让她感觉,她在抓一缕风。

风不经意间溜走了,她还后知后觉地留在原地。

等反应过来要追上去,已经找不见风去的路和方向了。

她觉得,是时候,有必要,解一下结了。

然而等了很久,都没有传来回应。

“相夷……”

她叫了一声。

李相夷摊着本册子,专心致志地浏览上面的东西。

以至于周身恍若笼了个结界,什么都没有听到。

“蛊虫……”

他脑子里过着这些信息。

这本册子是百川院送过来的,记录了关于“黑虫子”的审问结果。

据金溪镇组织集会的,散播“黑虫子”的涉案人说,那些“黑虫子”就是蛊虫。

不过经了一番软硬兼施后,那些人又改口,说他们也不清楚,“黑虫子”到底是什么虫。

上头分发下来,让他们去办,他们领命去办而已。

李相夷蹙了蹙眉,翻开下一页。

此页上报的是,本地有无感染“黑虫子”的人员统计情况。

数目显示,还算不上泛滥成灾的地步,但也绝不可掉以轻心。

他往下看,是感染者的各种状况。

大多数人,会丧失心智,沦为服从指令的行尸走肉。

并伴随着眼白充血,头痛欲裂,以及肌肉痉挛等症状。

可也有部分人冲破桎梏,清醒过几次或一段时间。

“清醒过……”

李相夷思索着。

思绪犹如一条绷直的线,直到被拽了一下,往上凸起。

“相夷,你在听吗?”

乔婉娩忍不住问。

恍然间,李相夷听到有人在叫他。

声音不是很实,又像是一种错觉。

他没有理会,合上册子,转而考虑起了另一件事。

“该去一趟帽儿坡了……”

帽儿坡是提亲队伍的亡身之地,在金鸳盟防线外不远。

他指头点点桌面,突闻得一道拔高的声音。

“李相夷!”

乔婉娩不免起了愠色。

“阿娩。”

李相夷扭头望去,不知道她为什么有点生气。

他没来由一慌,试探着轻问,“……你刚说什么?”

“我说——”乔婉娩嘴上重复。

重复了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她眸中映着李相夷空茫询问的样子,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

很累。

她长呼一口气,不知道还要不要说下去。

李相夷见她久久不言,手头上的事又多又紧。

遂起身捞过少师,道,“那等我回来再说吧。”

“我出去一趟。”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出门而去。

屋子内,只余下乔婉娩一个人。

她远眺着飘扬而去的红衣,眼眶漫出了湿意。

难受同决堤的水一般,喷涌流泻,灌满了整个心口。

“山高水阔,我总是留不住你的。”

“罢了……”

她缓罢良久,步子略浮地往外走去。

不料刚出门,同三个来人撞个正着。

“乔姑娘。”

李莲花揖礼唤了声。

同时,乔婉娩泛红的眼睛,正巧闯入他眼帘。

旧日阿娩的人影重叠过来,他心头拧了一下。

“李相夷啊李相夷,你总是惹了人伤心……”

乔婉娩有些尴尬,忙偏头抹了把眼睛。

继而正了正身形,回礼道,“李先生。”

笛飞声情感方面的神经粗,一时未觉察空气中怪异的氛围。

直接开口,“我们找李相夷。”

方多病眼力见比他好点,双手直摆,还给人找台阶离开。

“我们不找,随便逛逛。”

“乔姑娘你要去哪儿,慢走啊。”

乔婉娩现下,确实不太想听到李相夷的名字,也不想在情绪低落时,多见一秒的人。

却还是答了,“刚出去了,往的那边。”

“至于去的哪里,”她微一摇头,语气好比湿了露的枯草,“不曾知晓。”

李莲花颔首,“多谢。”

“那就此别过。”

语毕,他暗暗拍下左右的人,叫两人一道,朝乔婉娩所指的方向去。

走了段路,李莲花拐弯,搓了个哑声的响指。

“走吧,去帽儿坡。”

“为什么?”方多病问,但跟着拐弯。

“风陵剑派。”笛飞声半是嗤笑半是提醒。

“无知。”

方多病一点就炸,与他吵起来。

李莲花揉着眉心,平息战火。

三个人就这样,绕到帽儿坡去了。

果不其然,不止李相夷,小笛飞声和南宫弦月都在那儿。

“你们也来了?”

李相夷远远望见他们,率先道。

李莲花白他一眼,没给好脸色。

李相夷不明所以。

这回小青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过没多久,就对他“另眼相看”了?

“我什么时候惹他了吗?”

他向旁边的小笛飞声和南宫弦月探询。

两人表示,“我怎么知道。”

他又用目光问方多病和笛飞声,两人一个沉默,一个唉声叹气。

而李莲花也不说,只环顾着密林野草问。

“有什么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