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发现了她的身影,都很有默契静下来。
气氛变得凝滞,坐在人群中的李薇妮轻蔑地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去看她。
氛围这么不友好,洛笙也懒得和这些人打招呼,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的床铺。
目光落在自己单人铁架床上时,她脚步一顿,立即皱起了眉。
上面乱七八糟放了不少东西,有被拆掉的快递包裹,还有好几袋用牛津袋装起的被子,高高的一堆,把她原来搁在床上的行李包都压在了底下。
没有谁喜欢自己的领域被别人占领,洛笙也一样,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她不想生事,默默地把被子挪到一边,将自己的包提出来,再把被子原封不动地放回原位。
她做得泰然自若,全然当其他人是空气。
提起包刚想离开,她记起先前养在阳台的仙人掌,这么久没回宿舍,也不知是否还活着。
她进了阳台,没几秒,很快又闪了出来,拧眉问外面那群人,“我放在外面的仙人掌呢?你们拿去哪了?”
这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神色带点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理会她。
最后还是李薇妮出了声,神态倨傲地道:“我丢了。”
“你丢了?”洛笙蓦地睁大眼,顿时就有点急了,“为什么要丢?那是我的东西!”
“因为它碍到我了啊,上次我去阳台收衣服,差点没被上面的刺戳到。”李薇妮对她的着急不以为然,抬着下巴,表情一如高贵的白天鹅,“宿舍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这么危险的东西你不放在自己地盘,还好意思乖我头上!”
洛笙被噎得一时无法反驳,她知道仙人掌上有刺,所以才特意放在阳台最角落的位置,旁边特意还围了一圈别人栽种的盆栽,安全得很,正常收衣服根本就碰不到它。
不用说,李薇妮根本就是故意的。
吸了一口气,她克制地开口,“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的东西,你要丢之前,难道不应该先问过我吗?”
李薇妮呵地冷笑了声,“你一直不回宿舍,我有机会问你吗?”
被这么一激,洛笙脾气上来了,指着放在自己床铺上的那些东西,针锋相对地回道:“那这张床总是我的吧?这个地方是我的私有区域吧?你们又凭什么把你们的东西放在我床上!”
旁边几个围观的舍友有些讪讪然的,其中一个嘀咕着道:“那么小气干嘛啊?反正你现在又不睡宿舍,空着也是浪费,借放一下怎么了?”
洛笙心里憋得窝火,但也不想和这些人费口舌,拿起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盆仙人掌,陪伴了她大学四年的时光,是她刚大一时,第一份兼职工作的花店老板送的礼物,里面所代表的意义,不仅仅只是一盆普通的绿植。
她很生气,可又拿李薇妮没办法,就算争出个一二三四五,已经被丢掉的东西也回不来了。
出了宿舍楼大门,迎面走来几个同班同学,见到洛笙,眼神都有些闪烁,带着一股子八卦好奇的窥探。
洛笙有些疑惑,但还是若无其事地过去和她们打了招呼。
人都到面前来了,那几个女同学也不好当做什么没看到,也就停下来她闲聊了几句,有人瞄到她手上的行李包,问:“洛笙,你是你们宿舍第一个搬出去的人吧。”
洛笙顺着她目光看了眼自己手上提的包,模糊地答道:“我不知道,大概吧。”
都是同班隔壁宿舍的,几个女生也知道洛笙和其他舍友关系紧张,也就没再说什么,随便聊了几句便散了。
洛笙往前走了两步,耳尖地听到后面那几个女同学迫不及待的议论声。
“李薇妮说她被包了,是不是真的啊?”
“应该就是了。李薇妮说她前两个月还在夜场上班呢,好端端的就忽然搬出宿舍,连公司那么好的机会都不要,应该就是在夜场傍上土豪了。”
洛笙心一沉,虽然理智告诉自己别在意,但身体脱开意识,不由自主地放缓了步伐。
余光看到有个女同学回头瞄了一眼自己,然后扭回去,压低音量说:“可我看她穿的衣服也没多高级啊,还是以前那个土气样,一点都看不出是被包了。”
“谁知道呢,可能人家在玩低调吧。”
“哈哈,你们也真是的……”
洛笙听得胸口发闷,不是不知道李薇妮四处造谣说自己被包了,可真的亲耳听到这些流言蜚语,还是被气得火冒三丈。
被诬陷的愤怒冲垮了自制力,掉头就想冲回宿舍,可是脚刚一迈开,她又强行压制了这股冲动。
张雨珊不在,上面都是李薇妮的人,敌众我寡,她就是把事情闹大闹开了又怎么样?没准话没说清,反而越描越黑,让大家都以为她在恼羞成怒。
正生着闷气,兜里的手机忽地震了下,是徐瑧发来的,说车子在前面的路口堵了一下,可能会晚到十分钟。
洛笙回了个好,把手机塞了回去,提着包,心情郁闷地走在路上。
被这些烦心琐事一耽搁,不知不觉已经是午时,校园里的学生渐渐多起来,操场上也逐渐热闹起来。
穿过篮球场时,不知哪飞来了一颗球,有人疾呼了一声“小心”,洛笙还沉浸在情绪中无法自拔,啪地重重一下,毫无防备地被砸了个正着,额头顿时一阵生疼。
一个穿着白色球服的男孩飞奔过来,愧疚地不停道歉,“不好意思,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