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通都,上阳(1 / 2)基金会40K:我不是神首页

人际交往间最重要的是信任,人无信不立,初次面对陌生人时适当的释放己方的善意有助于初步建立信任的基础。

很明显,分享食物是动物间建立友谊最为高效的一种方式。

至少现在索兰娅面对这个奇怪的人形土魔像没了最开始的警惕和抗拒。

绝对不是因为烤地瓜好吃的原因。

但为什么一个魔像会随身携带烤地瓜?这个问题叫索兰娅百思不得其解。

“吃完了就跟我走吧,小家伙。”铁十三缓缓蹲下,陶土的身躯不如人体柔软灵巧,动作僵硬。他单膝下跪,努力让自己和索兰娅保持同一高度,并再一次伸出了手,尝试令自己不显露出恶意。

“我带你回上阳城。”

索兰娅望着他伸出的手掌掌心向上,耳朵听进了“上阳”这个词,猜出了对方的语义,便伸出如玉小手,搭在了坚硬如铁的陶土之上。

二者相接的下一秒,突然,索兰娅感知到自己脚下坚实的大地变成了面团一样,自己正在下陷、沉沦,宛如落入沼泽流沙。

她身体本能开始挣扎,在黄土没过胸口和下颚时忍不住大口吞入空气,但很快体内的魔力回路敏锐的捕捉到了土石之间流动的魔力。这些魔力宛如黑夜中闪闪发亮的荧光海浪,波浪状,呈线型,在黑暗中流动着裹挟土石,而土石又带动其中的乘客,一并汇入一条仅存在于地下的高速公路。

预想中的窒息感并未到来,相反的,索兰娅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母亲的羊水里,周遭的环境源源不断地向自己供给着天地间散逸的魔力,这些魔力融入自己的血肉替代了空气,使自己免于窒息之苦。

这可真是一条神奇的通道。索兰娅在一片黑暗中思索。地面上可以提供民用商用,而地面下则可以供军队机动转移,路修到哪里,震旦的军队就能快速抵达哪里,进而提高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力。

而这种便捷的官道,在震旦帝国的疆域内连接了所有城市,难怪那坐镇北境长垣边巍京的龙帝、月后能够建立起震旦这样大一统的封建王朝,且避免地方割据叛乱的问题。

而血灵帝国、瑟兰王国、基斯里夫这样的国家就不行,这些国家治下还存在着在地方上呼风唤雨的大贵族,他们中有些还掌握着发币权、司法权和军权,即使是中央的女皇、国王和沙皇也难以将自己的权力渗透进去。

但在震旦就不存在这些问题。

龙神们被龙帝分封到各个行省,但也只是起到保境安民的作用,绝大多数工作都交由凡人官吏处理,而官吏又大多从民间通过中央统一的考试选拔产生,各方政治势力在龙帝、月后手中得到平衡,因此震旦内部在万年以来都是平安无患。

索兰娅隐隐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值得学习和进步的地方,而血灵帝国也有很多需要改革的顽疾,刚刚从神灵处获得强大力量而引发的漂浮心态受到遏制,她复归谦卑。

[可儿,这个世界真的很大。]

索兰娅摩挲着口袋中连通那方小宇宙的魔戒,心中暗忖思量。

黑暗里不知时间,只知道肚子里吃下的烤地瓜已经不再撑起胃囊,在肠道中隐隐有气流涌动之际,他们终于从流动如水的土石中上升,回到了阳光下的地盘。

眼睛刚从黑暗的环境中离开还需要适应,索兰娅在眉骨处搭起手,眯住眼,兴致勃勃地观察着眼前新奇的一幕。

她被这个陶土人俑带到了一座城外。

索兰娅昂起头,仰视着这座卧于广袤草原上的金黄巨城。这座城城墙高耸,外环深池,墙高五丈有余,上有垛口,下有吊桥,外有瓮城,内藏精兵。城墙上的每一个垛口处都有金甲士兵掣戟把守,城墙下朱红城门大开露出内里宽阔的城道,放下的吊桥两端有士兵维持治安。四条不知由多少入城商队排成的进城队伍成分复杂,各个种族操着各种语言的商人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地面朝那巍峨雄伟的城池涌去,一派繁荣景象。

远远地,索兰娅凭借血灵优异的视觉看到了钉在城门上的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上阳城”。

这真是一座大城,繁荣至极,索兰娅并不宽阔的人生阅历中只有扼守特提斯海和地中海交通要害的君临城的万船港口能与之媲美,只是两座城池一座海运一座陆运,难以言喻究竟哪个更胜一筹。

“真大啊。”

索兰娅小声咕哝道。

兴奋之余她多少有些忧惧,自己只身一人来到这陌生的城市,人生地不熟,又语言不通,该怎么去求学呢?

更何况这种大城市里定然有其他国家派来的细作间谍,万一自己的存在和身份暴露了,又不知要掀起怎样的风波来。

“随我来。”

陶土人俑铁十三闷闷发出一声腹语,索兰娅看向他,前者抬起手,指向了那高大宏伟的金色城墙。

二人亦步亦趋地走向一段城墙,在五米宽的护城池前止步,索兰娅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水面,只见碧波荡漾间,隐隐有鱼类的背鳍划过水面,荡起一阵阵涟漪。

忽然,一只飞鸟从天上落到水边,它先在岸上歪着头蹦跶几下,左右横跳几下,随后将头探入水中,似是很兴奋的不停扇动翅膀,等吸饱了水,又往前走了几步进到水里,浮在水面拨动双足,很是畅快地将身体没入水中洗涤羽毛。

本来这只是一件普通的小事,陶土人俑也正跟城墙上看守的士兵说着不知什么,突然,异变惊现。游在水中的鸟儿突然张开鸟喙凄厉的嘎嘎惨叫,大力扑扇翅膀激起千层涟漪,紧接着一团血水从水底雾状漂浮上染,随即整只鸟仿佛被一股巨力猛地拽进水中,顷刻间水面上只剩几根羽毛飘荡于染红绿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