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

“外土有一至宝，名为番麦（玉米），喜干旱，可种于贫瘠山地，产量比稻谷只高不低。”

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如山的沈致渊，此时瞳孔微缩，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臂，一字一句，像是从胸腔中挤出，艰难而渴求。

“果真？”

“真。”

沈致渊欣喜若狂，想来冷静自持的他，激动得几乎无法言语，眼角发红，全身都在颤抖，仿佛是沉寂已久的石子终于找到了归宿。

“好，好，好！”

子衍却蹙眉道：“可这至宝，该如何取得？外土危机重重，他们岂会任由大周带回至宝，让敌人国富民强。”

沈致渊刚欲说什么，可看到少女期盼自得的模样，改变主意，深吸一口气，努力按耐激情澎湃的心脏。

“姑娘，可有什么意见？”

谢曦和轻笑道：“镇国将军府谢家有一子，名为谢赫安，其人骁勇善战，心思细腻，有将帅之风，定能将番麦带回。”

沈致渊蹙紧眉心，锐利的眼神扫视少女一眼，在谢曦和心惊肉跳中，赞同了这个决定。

“谢小将军确实有其父之风，我会向上谏言。”

得到满意的答案，谢曦和松了一口气，眉眼间藏不住的喜色。

育苗之功，不够大，只会令皇帝更加忌惮谢家，可若是解决百姓饱腹难题，这便是旷世之功，有朝一日，就算是皇帝想动谢家，也得掂量掂量百姓的怒火，这无异于免死金牌。

“谢大人。”

少女的神情变化落在沈致渊眼中，他摩擦着指尖，深邃暗沉的眼眸越发的琢磨不透。

原以为只是小门小户家中不受待见的女儿，看样子，他看走眼了……

两人又针对性的探讨了育苗与番麦之事，哪怕有不同的见解，沈致渊也不会固持己见，而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辩论，直到一方为之折服。

沈致渊本就是博学多闻之人，而谢曦和仗着重生有先知之见，倒是能跟上沈致渊的步伐，天南地北，无所不言，两个不同性别，不同身份地位的人，倒是难得的契合。

直到天色渐明，一缕阳光照射在眼睛上，有些刺眼，谢曦和方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竟然聊了一夜。

“大人，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不然家中长辈该担心了。”

“山路危险，我送你回去。”

“无碍，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少女嫣然一笑，端的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眼波流情，百媚纵生，销魂蚀骨也莫过如此，媚而不妖，娇而不艳，让人心生爱怜。白色的身影似是翩跹蝴蝶在田野上飞舞，墨发随风飘扬，身姿轻灵飘逸，眨眼间就消失在密林深处，再也不见。

子衍揉了揉眼睛，“大人，我们怕不是遇到鬼魅了。”

沈致渊垂眸掩去眼底的暗色。

“走吧。”

“大人，你怎么不问问她的出处？不然以后找不到她怎么办？”

“她会主动出现的。”

“什么？”

沈致渊却没有解释的兴致，借着清晨日光就开始挑选优质种子，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试验育苗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