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确赢了很多，五块钱之巨，老表带来的钱输了个干净，鬼迷心窍，王恺大手一挥，直接把五块钱再借给他，就当他欠着先，然后又赢了回来。

一天十多块的进账，开始飘了，王恺已经幻想着自己开学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潇洒时光。

终于在第二次再把五块钱借出去的时候，胜利的天平开始倾斜，老表不但是填平了所有账目，还把王恺在村子里赢得两块多钱全部收走，加上原本的两块七毛钱，消失殆尽。

那天，老表笑的跟个傻子似得。

那天，王恺早早六点就进了被窝。

从这一天开始，他就不再碰赌了，骰子，麻将，扑克什么牌基本都会，但是不参与，注定输钱的结局，何必要浪费时间再次验证？

涛哥输钱，王恺不认为和运气有关系，不是吗？

所以从他们宿舍出来的这一刻开始，王恺又沾染上了一个毛病，那就是吃肉。

今天终于是有机会去那个川叔那里吃个饭了，进去之后，他并没有认出来，或许跟穿的是工服有关，也或许是他店里太忙了有关。

“老板儿，一个云吞，嗯，再加个鸭腿！”

“好嘞，先坐哈！”

店里的卤鸭腿一块五毛钱一个，至少目前对王恺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奢侈品。

挣钱了，得犒劳自己，在这个城市，他对自己说得对自己好点。

卤鸭腿，的确是香，特别配上据说是老板从老家带过来的红花椒，滋味十足。

付完了钱，出门打了个饱嗝，深圳这个时候的天空，还是可以看到星星与月亮，抬头，想许个发财暴富的愿望来着，刚才那一桌子的钱，实在是刺眼。

可惜，没有流星。

所以，王恺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回去，一样的等待，十分钟后，才接到电话。

电话这次没有免提，他肆无忌惮讲着给她汇了款，又获得了优秀员工，又吃了个卤鸭腿。

这一次，没有克制自己叙述的欲望，母亲也读懂了王恺的孤独与煎熬，她罕见的没有催促挂断电话，直到旁边有咳嗽声响起，母亲这才把话筒转移。

“小恺啊，婶子问你个事，你涛哥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邻居婶子也知道今天是出粮的日子，她刚才应该听到了母亲的絮叨，让王恺把钱留着照顾好自己，看来，涛哥应该是太忙忘记了汇款。

“婶子，涛哥他们有事在车间里面加班呢，你要不迟一点再打吧。”

“中，小恺现在出息了哈，你妈有福了，对了，我把电话给你妈哈。”

“不用了，婶子，电话费贵，下回有事再麻烦你。”

电话挂断，看了眼通话时间，五分三十七秒。

这次母亲的一毛钱看来是省不掉了，不过没关系，她儿子已经可以挣钱了。

宿舍里面灯火通明，外面夜宵档里面热火朝天。

王恺还是坐在了那个公交站台，一辆一辆的公交车走走停停。

对门的面包店，来来往往，进去的人也是不少。

五块八块十块的面包，好吃吗？

南方特有湿热的空气热浪扑面袭来，刮去了嘴唇残留的麻椒味道，卤鸭腿的滋味，真的不错，要好好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要多吃几个卤鸭腿。

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八人间空了，只有零星两个人自顾自躺那睡觉。

夜，忙碌着，隔壁的宿舍，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