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对方确实露出本体来了,可以对方种种手段表现出来的作风看,实在稳健的可怕,谨慎的过头,陆衍担心自己提刀一冲,对方就往后退,然后以黄水和黑发,来阻挡自己,远程攻击,消耗气力。
绝不给陆衍近身肉搏的机会。
这一刻,陆衍恍惚有点回到雪天,路边,自己与金光体修那一战的感觉。
只不过,现在的自己成了金光体修,追砍追不到,跑路又甩不脱,期间全程被火弹术饱和攻击,整个人都麻了,气炸了。
然后就成了雪地里一具冰冷的尸体。
陆衍甩了甩脑袋,不,以他的实力,如果一门心思想逃的话,其实可以逃,不过区区百余米,他全力爆发,刹那可至。
即使邪祟施展的黄雨再强悍一倍,陆衍自信加大法力输出,以炼气六层级别的木盾术,完全可以守得住片刻的安宁。
“但,如果我逃了,那就在隔壁的堂哥、堂嫂、三个侄子侄女,该怎么办?”
以夏家的情况看,仅仅只是上门来混口饭吃的两位法师,都被邪祟杀了,可见其本性凶残,好杀,若我逃了,以堂哥的实力,足够挡得下邪祟吗?
陆衍不抱希望,而他一旦全力爆发,借此逃命,恐怕届时所剩的战力亦不多,即使和堂哥联手,能挡住邪祟片刻,可能完全守得住才炼气初期的堂嫂、大侄子、二侄子,乃至尚未正式炼气,孱弱无比的小侄女吗?
猛地咬紧牙关,陆衍痛苦大吼,接着身外的木盾术的光罩迎来了破碎的时刻。
他吐出一口鲜血,接着在倾盆黄水浇在他身上之前,指间浮起数张辟邪符箓,散发刺目而炽热的光,将即将降落的黄水悉数蒸腾,炸开滚滚浓雾,接着熄灭,却又有数不尽的黄水劈头盖脸向陆衍袭来。
他艰难地往后翻滚,指间再度燃起符箓,绽放光明,同时狠狠一刀划在左臂,振奋精神,眼里是不屈的求生意志,脸庞上是粗粝而坚硬的冷色。
就在刚才,陆衍撤去木盾术的前一秒,他敏锐的察觉到,随着自己和邪祟所处位置的拉远,那原本凶猛的黄雨,其威力,下降了少许!
也就意味着,邪祟这道秘法,并非不可破!
或许是随着时间持续的缘故,其施展的黄雨虽数量不变,但威力下降;也可能是因为距离的缘故,离其本体越远,威力便越弱。
如果是后者。
陆衍想试试,能不能让对方离自己近一点。
而只要对方能主动靠近一点,就意味着对方的防备心,松动了些。
陆衍自信,手里还有张压箱底的符箓,能给对方好果子吃。
且即使不是因为距离拉远,而导致的威力下降,那陆衍都惨成这样了,似乎只要轻轻来几道黑气攻击,就能终结生命。
“邪祟,你舍得放我走吗?”
“靠近一点点吧,求求了······”
陆衍哀嚎着,翻滚着,手里的符箓不断消耗着,眼见身上亮起的属于符箓的光芒越来越黯淡,偶尔还能炸开的墨绿色光盾更再不见踪影。
甚至,已经有黄雨落在陆衍的身上,将他的身体腐蚀的破破烂烂。
终于。
那一直古井无波的邪祟,往前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