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餐桌。
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围着吃饭。
堂哥聊起下午去接堂嫂回家的事,路上居然见到了两具碎尸,可谓恐怖。
“而今年才第一场雪就如此,只怕比往年要危险许多,小衍,你最近就莫要出去摆摊了,这天气,容易出事。”
“嗯。”
陆衍应了一声,闷头干饭。
堂嫂练淑红也道:“从今日起,我也停工了,唉,这世道,不知道哪天能好。”
陆铁荣安慰道:“一家人待在家里,总是安全的,况且我狩猎队的那几个兄弟,住得也不远,彼此总能守望相助的,你不用太劳心。”
练淑红闻言,瞥了陆铁荣一眼,阴阳道:“是,你们兄弟情深,不是钱财能衡量的。”
陆铁荣一滞,转而又和陆衍叹息道:“小衍,近来时常能听到邪崇妖兽作恶的消息,你的驱邪符,还需多多制作,如此也好防患于未然。”
“嗯。”
陆衍又应了一声,夹了点灵蔬给小侄女。
“谢谢。”
小侄女左右瞅了瞅父母,明智地自顾吃饭。
陆铁荣又道:“不过相比邪崇与妖兽,我最担心的,还是人心,听消息灵通的人讲,似乎上官家不顶事了,若上官家不顶事,等深冬寒雪时,整个平民区数万修仙者,恐怕都得乱起来,那两具今天躺在路边的碎尸就是明证!”
“换成往年,哪里有光天化日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就如此残忍杀人的?”
“真不怕上官家的执法队乎?”
“唉。”
陆铁荣深沉叹气,作为一个中年男人,总是忧国忧民的。
陆衍附和道:“是啊,确实凶残。”
“简直丧心病狂,小衍,你是不知道,我亲眼看见······”
陆铁荣准备详细描述,但注意到三个小孩全都停下筷子,竖起耳朵,当即止住,只余摇头,叹了叹气。
陆衍便也叹道:“凶徒可恨,希望上官家的执法队,早日将其绳之以法。”
陆铁荣却道:“指望不上了,今夜这场大雪,不知多少人丧命,哪里抓得过来哦!”
陆衍心往肚子里放。
这时堂嫂练淑红道:“我看,也未必是凶徒凶残,或许是自卫反杀也说不定,再者说了,就算杀人抢劫又如何?这世道,除了家里人和亲朋,杀谁不是杀?左右都是为了活罢了,谁也不比谁道德高贵。”
“最怕的,反倒是家里都快断炊了,还死守着面子不肯放的男人,抑或事到临头,都不敢放手一搏的。”
“窝窝囊囊整天就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能过一天是一天,等着将来某天机会来了,才翻身······晚了!”
陆铁荣闷不吭声,低着脑袋装死。
陆衍觉得嫂子说得真对,杀人后的负担一点都没了,但听到后面,又有些如坐针毡,他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能过一天是一天······
嫂,别骂了。
陆衍从怀里掏出六块下品灵石,表示把下个月的饭钱提前交了。
“小衍,这才月中,不用这么急吧?你自己吃得消吗?”
练淑红有些关切地问道。
“没事,嫂子,我还有点积蓄。”
练淑红不由欢喜道:“你看,小衍真是出息了!”
“是啊。”
陆铁荣试图附和,却被练淑红剜了一眼,“没和你说,我是让三个小的,好好和他们二叔看齐,四十岁的年纪还能奋起,你们仨可得给我争气了!”
大侄子二侄子小侄女齐齐应了一声。
陆衍只觉明明几年前,我也还是祖国的花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