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啪！”

两人从高处重重摔落，顾望海摔得五体投地，卓雪则是一个漂亮的落地缓冲姿势，一手前撑，一条大长腿向侧后方笔直伸出。

“痛痛痛！”顾望海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膝盖，转头四顾：“这里是哪里？”

四周是一片荒凉的旷野景象，乱石嶙峋间点缀着一株株形态扭曲的枯树，远处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卓雪拍了拍风衣下摆的灰尘，一脸淡然，似乎对这里并不陌生。

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皮筋，把披散的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这才回答道：“无序之地。”

“无序之地？什么意思？”顾望海一头雾水。

“宗教里叫阴间或者地府，物理学上的暗物质世界，心理学上称为集体潜意识，还有别的叫法，世界的根源、原初之地、混沌、深渊，等等，认知不同，称呼不同。我一般习惯称呼它为无序之地。”

“阴间地府？！！！”顾望海大惊失色：“难道我们死了吗？！等等，我想起来了，那条虫子把我们吞了！我们不会真的死了吧？！”

“所以你能看到琪琪？你果然有问题。”卓雪眯了眯眼。

“琪琪？你是说那只突然攻击我们的虫子？它有名字？”

“那当然。它是我饲养的，有名字很奇怪吗？”卓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等等等等！你说它是你饲养的……那就是说它不是我的幻觉？”顾望海试图理清思路，“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虚空之蚕，算是我临时饲养的宠物吧。”

“你说那玩意是蚕？！！它哪里像可爱的蚕宝宝了？！！”顾望海无语。

“大概是因为它喜欢吃桑叶？算了，名字而已，不重要。”卓雪无所谓道。

“那它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我们？”

卓雪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琪琪一向温顺，从来不会轻易攻击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回去？我们能回去的吧？”

“我已经呼唤皮皮了。它应该在附近，到时候能带我们回去。不过我们最好还是先找个稳定的节点，无序之地危险重重，我并不擅长战斗，保护不了你。”

顾望海虽然很想展示一番男人气概，说什么“要也是我保护你”之类的，但顾及今天遭遇的事着实匪夷所思了点，他打算暂时怂一波。

这时，两人的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卓雪立刻两手张开，重心下压，摆出一个格斗的姿势，顾望海也有样学样，两手握拳，挡在胸口。

一只体型比豹子稍小一号的猫科生物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它的皮毛黑亮顺滑，四肢矫健，左眼眯起，右眼闪着琥珀色的光。

“喵~”它叫了一声，摆动着尾巴向着顾望海扑了过去。

“等一下！别攻击！”顾望海紧急叫道。

一记裹着劲风的鞭腿临时改变方向，从那黑豹的头顶掠过，卓雪转身收腿，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顾望海眼皮微跳，无力吐槽，这还叫不擅长战斗......

黑豹扑在顾望海的怀里，一边撒娇一边舔着他的脸。

“哈哈，好痒、琥珀，别舔了、哈哈。”

好一会，顾望海才安抚好兴奋的琥珀，这才有空问卓雪：“这是怎么回事，琥珀怎么变这么大了，还有它身上的伤呢？”

卓雪耸了耸肩：“无序之地，你问我理由？能找出理由就不叫无序之地了。”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顾望海跟着卓雪往前走去，琥珀警惕着周围跟在一旁。

四周的光线昏暗，时不时有一阵阴风吹过，那些扭曲的枯木在阴影里摇摆着枝丫，仿佛一只只伸长的手，想要抓住两人的衣角。

顾望海上前两步，紧跟在卓雪身后。

“嗯？等下，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顾望海突然停下脚步，侧耳细听，阴风中似有若有若无的说话声。

“别管他。”卓雪继续往前走。

顾望海忙跟了上去，然而那些细碎的话语声还在不断地往他的耳朵里钻。

“我、我好像听到它们在说我的名字。”顾望海不安道。

......

“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