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25年的春天来的有些晚，2月的沪上竟然还下了小雪。

位于后大马路可俯瞰黄浦江，位置极好的“一间楼”在早上9点已经开始营业了。

这个在附近挺有名的茶社，这个时间点一般也没什么生意，今天适逢下雪，青布做的“茶”字幌子也被小雪压得软塌塌垂下来，掌柜的拢着手站在火炉子旁边烤着火，看着门外渐渐变白的道路地叹了声：

“这天气今天没生意咯！”

旁边小二灌了壶热水正拎着要上二楼，听见掌柜的叹息，回了句：

“没生意？这一大早的就有人上门喝茶，咋就说没生意？”

看掌柜的没搭理自己，便甩搭着肩膀的白毛巾，轻快的上了通向二楼的楼梯。

小二心情不错，今天这两个客人看着挺有钱，西装革履的，还拎着时髦的公文包，下雪了也不怕冷还要看外滩雪景，非要选对着黄浦江的包间，待会一定让他们多点些小吃。

正盘算着推荐那些吃食能多挣些钱，就听见：

“嘭！”“哗啦”......

一阵杂乱的声音从二楼那个有人的包间传来，然后就听见“噗通！”的声音，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小二心中大急，这是出事了啊，作为一个老沪上，他是能分辨出刚才那个是枪声！

“掌柜的！出事了！”

小二回头喊了一声，跑上二楼，还没忘了把手里的热水壶拎的好好的。

推开包间门，就看到刚才进来的两个客人已经满头是血，一个倒在地上，一个趴在桌子上，窗户上的玻璃也碎了，雪花被寒气裹挟着飘了进来，粘在那些鲜红的血液上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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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一间楼”外的道路被公共租界中央巡捕房的印捕封锁了。

几个三级巡警在和茶社掌柜的和小二询问口供，还有几个巡警在茶社外寻找枪击线索。

楼上，包间内。

华捕巡长舒宏远站在包间门口，掏出一盒大前门弹出一根，递给检查完尸体走过来的张鹏昱。

中央捕房兼职法医张鹏昱摘下手套，接过香烟凑在舒宏远划着的火柴上点了火，深吸一口右手摘下烟，吐出烟气：

“两个死者都是日本人，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看衣着打扮应该挺有身份的！杀人者-七七，三颗子弹，两枪爆头！多余一枪打胸部！”

舒宏远眉头一皱，双手抱胸嘴里叼着烟斜着眼瞄了一下尸体：

“又是七七!”

由于凶手使用李-恩菲尔德步枪，弹药为7.7×56mm R步枪弹，所以巡捕房给凶手取了个代号“七七”。

“没错！这我还能看错？”张鹏昱吐了个烟圈，

“算上法租界这个月第五起了！”说着话用手指了指两个尸体：“一模一样！三枪连发，7.7口径的李-恩菲尔德步枪弹！”

舒宏远对着门外吐掉烟屁股，向着两具尸体走了几步，仔仔细细打量了几眼，吐槽了一句：

“这日本人还不得发狂？”

“呸！”张鹏昱也吐掉烟屁股，“发狂也没辙！看英国人能怎么给他们交代！”

“英国人给交代？这枪又不是只有英国人有，我们捕房也有啊！”舒宏远转过身不理解张鹏昱为啥说要英国人给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