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白露降,山泉水方老。
玉浮山淡云缭绕,一棵棵古柏在山崖间若隐若现,清泉流涧的声音清澈入耳。
“你别忘了我们来此处究竟是来做什么的。”紫衣女子她看向身旁用水纹瓷瓶收纳草尖清露的绿袍男子提醒道。
绿袍男子未搭理紫衣女子,他望着草尖缓缓滴入水纹瓷瓶的清露。
待到清露落尽后,他才起身。
“你可别小看这几滴草尖清露,它们可愈百病,止消渴,令人身轻不饥,肌肉悦泽。”
绿袍男子手掌掌心一翻,那枚小巧的水纹瓷瓶倏忽消失不见。
仿佛从未出现过。
紫衣女子双眉颦蹙看着笑意灿烂的绿袍男子,“平日你做什么我不管,但今日这件事可误不得!”
绿袍男子双手拢袖,抬眸瞧着这条清幽小路的尽头,一座恢宏的寺庙高高矗立。
悬挂在庙宇房梁的牌匾上刻着五个字。
玉浮山神庙。
“现在我的身份是徐府的老爷,那么你的身份是我的夫人,还是我新纳的小妾?”
“我是你娘亲,是徐府的老夫人。”紫衣女子低声说道。
绿袍男子回眸瞥了一眼容貌清丽的紫衣女子,“凭你这样子说出去是我娘亲,莫不是把人当傻子?况且就连傻子也不一定信吧?”
“这样便行。”
紫衣女子清丽的脸庞蓦然皱纹丛生,饱满的脸颊迅速变得干瘪,乌黑的长发顷刻白发如雪。
不消片刻。
一位清丽女子已经变成了一个白发老妇。
“这里虽说不是什么荒山野岭,但你我二人身边没个护卫也实在说不过去。”
绿袍男子看着紫衣女子的变化,他微微一笑伸出右手轻轻触碰身旁的树木。
他的掌心泛起一阵冷光。
这棵高大的树木开始缩小,待到它缩到与人般大小的时候,皱褶的树皮转化人皮。
而树枝则是衍化成双臂,双脚慢慢从土壤里爬了出来。
“双目无神,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傀儡。”
白发老妇冷声道。
“我要是有那等能瞬间让草木通灵,化形成人的大神通,又何须在这里做些臜腌之事呢?”
绿袍男子左手手掌向前一伸,一颗灰蒙蒙的圆珠出现在他的手心,被他放入赤裸男子的嘴中。
赤裸男子的双眼很快浮现了一丝神采。
“尽早走吧,迟则生变。”
白发老妇扯掉几棵杂草,对着赤裸男子随意一挥。
这一颗颗杂草在半空中化作绿色织物落在赤裸男子身上,眨眼间就让赤裸男子多了一件合身青衫衣物。
“你就叫吴生,那位你可以称呼她为赵老夫人。至于我的话,你便叫我老爷即可。”
绿袍男子余光瞥了一眼白发老妇使的手段,神色如常对着青衫男子说道。
吴生低头,“好的,老爷。”
绿袍男子两指并拢隔空轻点,半空中一圈圈波纹激荡,原本寂静的山林蓦然变得嘈杂许多。
鸟鸣兽吼。
庙宇内传来的怒骂声也清晰传到了绿袍男子和白发老妇耳中。
“你这该死的小狐狸还敢来偷吃供果祭品!”
嗖。
一只毛发纯白的狐狸跳上墙头,它的嘴里还叼着一颗青梨,几个纵跃之间就消失在山林里,徒留些许狐毛。
咚咚咚。
庙门快速冲出一个拿着大笤帚,怒气冲冲的黄袍庙士。
黄袍庙士环绕一圈山林,没见到白狐的踪迹,只见到不远处清幽小路上有一行人缓缓走来。
黄袍庙士神情一紧。
他早先就听闻庙师提醒过今天会有大人物来庙里祈福求愿,万不可得罪。
先前那长留王的三公子来此地巡猎时,他就一时未收住了性子,冲撞了那位三公子。
这次千万不得犯错了!
黄袍庙士神情慌忙,直接转身向正殿里跑去。
“他这仓促的样子倒显得我们像是什么吃人的猛虎。”绿袍男子瞧着黄袍庙士慌张的样子叹气道。
白发老妇的声音变得嘶哑起来,“结界已消,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娘亲,您说的结界是何意啊?”绿袍男子瞥了一眼白发老妇,俯首低笑道。
白发老妇横了一眼绿袍男子。
绿袍男子立马搀住白发老妇的胳膊,“您年纪大糊涂了,且莫再说些妄言妄语。”
“不与你逞口舌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