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云赶到屋前,乌骓马焦急的四蹄不停的踩踏着地面,即便项云赶了回来,也没有停下的意思。乌骓马从来没有这样过,它和项云一样,蔑视天下间的一切,只有绝对在意的,才会让它如此紧张。
项云不敢多想,立刻冲进了屋内,虽然火盆还在燃烧,但火苗很微弱,已经感受不到一丝的暖意,阴寒的气息弥漫在屋内。项云立刻跑到床前,靠近雅沁的地方已经有了些薄冰,雅沁的面容也没有丝毫血色,发丝已经凝结,仿佛整个人被冰封了一般。
项云扶起雅沁,感觉雅沁冰寒刺骨,他打算抱住雅沁,给予一丝温暖,但自己或许更加阴寒,他后悔跳下凌虚潭,虽然止住了箭伤,也让自己体内只剩下了杀意和阴寒,无法帮雅沁取暖。雅沁的嘴唇也开始结冰,额头上冒出的寒雾越来越浓烈,已经不能再有片刻的拖延。项云顾不得让雅沁沾染血污,把自己的衣袍全部给雅沁裹上,捡了无数的木柴回来,在床边燃起了火堆,将雅沁睡的木床包裹了起来,自己也坐在火堆中间,打算驱散体内的阴寒之气,恢复温暖的时候,也就能帮助雅沁驱寒,即使背上的伤口再次裂开,流出鲜血,也是毫不在意。项云明白,此时已经是清晨,再挨几个时辰,到了正午就好了,那时阳光普照,应该能驱散这些阴寒。
炽热的火堆烘烤了几个时辰,项云体内积聚的杀意和阴寒之气已经驱散殆尽,只是背后的亵衣已经被鲜血染红,抬头看着木床上的雅沁,额头上依旧隐隐有寒雾冒出,只是身旁不在有冰霜,但体内的寒气却并未消减。项云着急的说道:“看来这火堆只能消除外泄的寒气,却是无法驱散体内的阴寒,看着只能试试我能不能帮她驱散阴寒了。”
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屋外阳光普照,温暖惬意,屋内依旧阴暗,寒气肆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着木床上仿佛被冰封的雅沁,项云心急如焚。
必须让阳光照进来才行,项云环顾四周,应该只有卸去屋顶这一个办法了。他走出木屋,一跃而上屋顶,滴落的鲜血正巧砸在乌骓马身上,乌骓马发出了一声哀鸣。项云回头笑着说道:“我没事,小伤而已,千万别吵到她。”乌骓马停止了哀鸣,只是低头,好似在哭泣。
项云轻轻的掀去屋顶,生怕跌落的茅草砸到屋内的雅沁,还好茅草并未掉落。一切都处理完成,项云低头看向屋内,阳光已经洒满了每个角落,雅沁额头渗出的白雾似乎也少了一些,项云大喜道:“看来真的有用。”他立刻跳进木屋,雅沁的脉搏依旧微若游丝,项云皱了皱眉头,面带柔情的看着雅沁,说道:“张姑娘,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得罪了,若你醒来,想怎么处罚我都好。”下定决心,项云轻轻走上了木床,躺在雅沁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雅沁背后的阴寒,连项云都打了个寒颤。项云调整内息,引入温暖的阳光,让自己生出丝丝暖意,温暖着以如寒冰的雅沁。
二人就这样抱着,项云即使疲惫不堪,也未曾挪开半分,夕阳已经落下,寒夜又一次来临,雅沁原本解冻的发丝又开始凝结在一起。火苗已经不再旺盛,但夜露已经袭来,项云生怕自己挪动,雅沁就会失去这最后的温暖,一时间左右为难。乌骓马确实通人性,从屋外叼进来木块,添加在了火堆上,温暖又一次充斥在木屋之中。项云点点头,对乌骓马说道:“我无法移动,只能靠你了。”乌骓马轻轻鸣叫,生怕惊吓到了雅沁,微微点头,算是接下了这份任务。
项云伤口一直未曾愈合,气血也越来越弱,在一滴寒露落下后,终于也晕了过去,但守护雅沁的心不灭,即便晕倒,内息依然流转,温暖着冰封的雅沁。
直到第二日正午,温热的阳光又洒在了雅沁的面颊,此时的面颊虽然煞白,但已经没有了渗出的白雾,发丝也回归柔顺,没有了凝结的痕迹。雅沁嘴唇微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原本打算起身,竟有只手臂环抱住了自己。难道被项公子从郡守府救出是梦吗,终究还是落在了郡守的手中,悔恨不甘的泪水滑落,滴在了项云手上。这沁人心脾的清凉竟让项云苏醒了过来,以为是寒露滴落,轻轻的收回手臂,打算擦去。在这个间隙,雅沁突然坐了起来,挣脱了项云的束缚,颤抖的站在床边,不停的后退。
她发现了身上竟然披着男子的衣袍,还沾满了血污,更是恐惧万分,仔细看着木床上抱着她的不是郡守,而是项云,雅沁真的破防了,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项云手足无措,只能不停的道歉,重复着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雅沁一脸怨恨的指着项云,怒骂道:“我原以为你项公子是来救我的,却没想到你竟然比那郡守更加龌龊。”项云还没想到怎么解释,却看到雅沁抓起身旁的木棍,绝望的说道:“罢了,你们要的不就是眼前这绝世容颜吗?那好,即便是死,我也要毁了这害人的绝世容颜。”说完之后,雅沁举起木棍,用尽力气,插向自己的脸颊。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了项云,没有时间多想,立刻冲了过去,扑在雅沁身上,手掌挡住了落下的木棍。雅沁被项云压在身下,原本想推开他,手掌处却传来一阵温热,雅沁惨笑道:“既然如此,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此时的雅沁已经心如死灰,放弃了一切抵抗。项云知道自己太过分了,立刻起身,轻轻的拉起了雅沁,打算好好解释。雅沁看着自己温热的手掌,竟然被染得血红,惊讶的看着项云,鄙视的说道:“项公子果然是神人,就算已经受伤了,也不愿放过我。”项云听到雅沁这么说,简直是从头凉到了脚,误会太深了。
雅沁不想再说什么,只想尽快的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就算是死,也不愿再见到项云。
雅沁还没迈出木屋,绝望让她心境崩坏,眼前一黑,又晕倒在地,还好项云扶住了她,抱起,轻轻放在了木床上,自己坐在门边,看着乌骓马,思考要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