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的晚上,你人在哪里?”
“三天前……”胡文栋想了想,脑袋垂得更低了,“公园,江边公园。”
“几点去的,去做什么?”
“大约……晚上八点左右,去……去……去睡觉。”胡文栋的脸憋得涨红,就像一块被架在火上烤的肉。
“我失业了。三天前,又一次应聘失败,回家和老婆吵了一架,被赶了出来……”
一个合情合理的中年男人的故事。
刘征在纸页上匆匆记录几笔,从记事本的夹页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
“见过她吗?”
在这一刹那,一直盯着嫌疑人的赵甜馨,从胡文栋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紧张和躲闪。
选修过半年心理学的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他在紧张什么?
赵甜馨瞬间警觉起来,然后,她就看到胡文栋摇了摇头:
“没见过。
我在公园的长椅上,很早就睡着了;到第二天天亮才醒……”
不对!
他看到照片的那副表情,肯定见过萌萌!
他在撒谎!
可是……还需要证据……
赵甜馨按捺住自己揭穿对方的冲动,左右扫了一眼,飞快记下整个房间的布局。
主卧、书房、客厅、盥洗室、厨房……
胡文栋与妻子关系不睦,甚至被赶出家门;尽管此时她在外上班,主卧的房门也依旧紧锁,反而是书房的门半开着……恐怕胡文栋此前就睡在书房里。
如果有什么证据,也只可能在那里了……
“老弟,帮我打个掩护。”
她用气声朝赵光明低语,同时朝半开着房门的书房方向使了个眼色。
姐弟间的多年默契,令赵光明立刻明白了老姐的意思。
趁着刘警探与胡文栋交谈,他缓缓挪动脚步,不动声色地利用自己胖大的身子,在胡文栋与书房门之间形成一道阻隔。
而赵甜馨就趁着这个机会,迅速钻进房间里。
果然如她所料,书房靠墙放置了一张简易的折叠床,床上的被褥随意摊成一坨,枕头上的凹陷甚至还没完全回弹。
两排书架……没有;书桌抽屉……没有;床底下……也没有……
不对,不对。
这是一个与妻子关系不睦的中年男人,被赶出家门后,他甚至没钱去住旅馆,只能睡公园……
如果真有重要物品,他不可能放在这么显眼的,可能被妻子发现的地方。
如果假设,他在藏自己的私房钱……
赵甜馨从床底钻出,目光扫视一圈,落在了床头那个正在慢慢回弹的棉花枕头上。
她看了眼门外,手脚麻利地将其抓起,脱下枕套,露出里面的枕芯。
枕芯的布料上印了许多深浅不一汗渍残留的色块,一股中年男人的酸臭味扑鼻而来。
没有?
她正有些失望,忽然发现枕芯的一条边上有一条细小的拉链。
顺着拉链拉开,有些发黄的棉絮展露出来。
棉絮里……
赵甜馨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目光死死盯着那棉絮之中包裹着的事物。
在这些棉絮包围下,一个淡蓝色,印有卡通兔子的钱包静静躺在其中。
这是孙雨萌的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