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翎翎一下子就愣住了。

封时蕴见她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随口问道，“身体不舒服？”

她缓过神，连忙回道，“没，没什么……”

之后一段时间，坐在车上，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侧目看着路上不断涌动的车流。

她在他的面前鲜少有如此安静的时候，封时蕴不免多看了几眼。

将人送回公寓，叶翎翎说了一声“晚安”后，就推门进去了。

封时蕴盯着她的背影，一阵若有意思。

在她洗完澡躺在被窝里面的时候，封时蕴突然间进来了。

她眨了眨眼睛，表示不解，“大晚上的，你怎么会过来？”

男人在她的床边坐下，拖长了尾音，带着一点点懒洋洋的音调，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宠溺意味，“我看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我来哄你啊……”

她是有点不太高兴，不过这个男人愿意哄着她，不自觉的眼底就弥漫上了一层笑。

她起身下床，五分钟后回来递给他一本故事书，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来的，笑眯眯的开口，

“既然你要哄我，那你就给我念故事吧，小时候我生病了，哄我睡觉，小烟儿就是会给我念书的。”

封时蕴，“……”

“什么时候，这么娇气的？”

她瞪了他一眼，“你不愿意？刚刚你还说要哄我的？结果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不愿意？”

男人接了过来，淡淡笑着，“那倒没有，就是好奇，你和她感情真有这么好？”

“当然了，那可是过命的交情。”

是可以为了彼此付出一切的那种。

封时蕴大概是无法了解这种感情，或许他也是懒得去了解，他简单翻了一下，看向她，挑了挑眉，“纯英文版的，你能听懂？”

“就是听不懂才催眠好不好。”

封时蕴，“……”

颇有几分无奈的在床头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翻开书页，淡淡的笑了下，“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也会给我讲故事的哄我睡觉。”

他第一次主动提到自己的身世，她一下子来了精神，也来了兴致，“那后来呢。”

“后来……”

他不咸不淡的开口，“后来就死了。”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如此的冷漠，如此的漫不经心，如此的……

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叶翎翎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感觉明明他脸上依旧是温温淡淡的，但是依然让人感觉一股彻骨的寒意。

她默默的抱住了枕头，没再吭声。

房间里面响起了纸张翻动的声音。

冷不丁的叶翎翎又听见他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不过她早点死了也好，对她来说死亡是个解脱。”

叶翎翎，“……”

这话未免太凉薄太无情了一点。

她趴在床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的侧脸，说不上来的，意外的，她竟然感觉到那股似乎深埋在他骨子里的那股压抑着的说不上来情绪。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应该叫做悲伤，但是她敢肯定，眼前的这个男人，其实也没有如此的能够无动于衷。

她把故事书抽了回来，抿了抿唇，“要不，就别念了？”

男人淡淡的笑了一声，将故事书又拿了回去，“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真的忘得差不多了吗？

叶翎翎有点不太相信。

但是谁又没点故事呢。

她也没追问。

男人悦耳的声音很快在房间里响起，她在不知不觉之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