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圈宋听禾,目光生冷,“既是右史家的女儿,宋姑娘恐怕还得多读读女德女训才好,莫要给宋大人添上一条教女无方的名声。”
“是。”宋听禾总是挂着一贯淡淡的笑,低低应了一声。
“更何况,你这样小门小户的出身,能入这宫宴,与本郡主同席而坐已是莫大的荣幸了。”
安宁越说越气,恨不得将方才逼婚时所受的气和折辱十倍撒在宋听禾身上。
她可是安宁郡主,自小便在太后膝下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竟被当众拒婚。
而眼前这个懦弱无能从乡下来的丫头竟能得方行渐另待,叫她如何不气?
这么多人看着,既说杨兰因猫狗不如,那她这堂堂郡主的脸又往哪儿搁?今日若不教训她,可叫这京都的贵女都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哦,我倒忘了,你母家是江南修琴为生的沈家吧?你可别学了那起子勾栏样式的功夫,肖想不该肖想的。”
安宁眼角眉梢都挂上了愠气,话音听得人胆颤,瞧着宋听禾是个逆来顺受的,尾调都不自觉得抬高了。
那身形清瘦的女子忽地抬起了头,目光与之相接时,安宁有一刹的心惊。
同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安宁从脚凉到头顶。
怎会有人的眼神如此冰冷彻骨,眨眼间却好似幻觉一般,不过是个乡下丫头罢了。
真是乱了心神了,自己吓自己,只一瞬安宁便又恢复那个趾高气昂的模样,倒也冷静了许多。
杨兰因同官莺不曾发觉这一瞬的细节,二人对视一眼笑得隐晦不清。
“郡主何必大动肝火,太后亲自请旨,圣上金口玉言,这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了。”杨兰因歪着头嬉笑着说道,官莺亦随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