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月的手一颤,手中的茶盏险些脱手,略有些茶水溅到了手上也不觉得烫,一双精致的眸子忽的紧紧审视着隆亲王和杨兰因,虽极力掩饰仍可见面露紧张之色。
将沈如月细微动作收入眼底的柳若倾微微垂下眸子,她毕竟是堂堂国公夫人,什么后宅秘事没见过,心下已明白了几分,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婉嫔娘娘昨日午后便去了禅房替陛下诵经祈福,傍晚下起大雨,婉嫔娘娘便在那头歇下了,差人来回禀了,我忘记同夫人们说了。”小童只到易玉胸口,生得白白嫩嫩,正乖乖站在易玉身侧,歪着头说道。
柏川的声音并不大,却让杨兰因仿佛听到了什么十分不得了的事一般,瞪大了好看的杏眼,又堪堪忍耐了下来,“怎么可能,采月见到的分明就是婉嫔。”
“正说呢,时候也不早了,禅房不便用膳,怎也不见婉嫔娘娘回来用些早点,禅房不比厢房,昨夜未睡好吗?”官莺轻声询问道,又差人前去瞧瞧婉嫔是不是身子不适。
隆亲王眼中划过一丝得意的笑,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茶水悠闲地喝了一口,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副颇为紧张的神色。
丫鬟正欲前去呢,却被宋听禾拦下,淡淡道:“不必了,姐姐起来了自然会过来的。只是采月姑娘怎得就肯定见到的是姐姐呢?”
闻言采月昂着头不服气似的开口:“那女子又高又瘦身形十分好看,又进了婉嫔娘娘的房里,不是她又会是谁?”
宋听禾上前一步紧盯着采月的眼睛,目光清冷,语气森森意味不明,“你怎知那是婉姐姐的房间?”
采月对上宋听禾的视线止不住浑身一颤,也不知一个养在乡下的小姐如何会有这样的眼神,一时便磕磕巴巴开口:“正是南…南厢房最外头那一间啊!”
沈如月冷哼一声,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放下茶盏,睨了采月一眼,沉声道:“杨姑娘住在北边厢房,竟也能知道婉嫔娘娘住哪间屋子,况且,南厢房最外头那间分明是小公爷下榻之处,杨姑娘还是要好好管教下人,婉嫔娘娘是后宫妃嫔,可别被不长眼的下人攀扯成刺客了。”
平日里看起来最是温柔的沈如月说起话来竟是如此犀利,杨兰因杏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紧张。
说着是刺客,众人心里都明白,是婉嫔身为后宫宠妃的清白和皇帝的脸面。
闻言隆亲王虽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心中却并无波澜,毕竟他腰间还挂着宋书婉的贴身帕子,这是无论如何也抵赖不了的,即便是没有失了身子,这也万万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