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棉的喜服是京城里最好的裁缝铺赶制的,其间改过一次,还剩几天就是大喜之日了,裁缝铺又把礼服拿来最后试穿,苏木棉觉着已然很好,可是那裁缝铺的绣娘是个细致的人,断然一点点瑕疵都容不得,于是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妥,要回去改一改,并承诺婚礼前一日一定会拿过来。苏木棉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是想来也是穆楚的一番心意,不好意思拒绝。
侧室不能穿正红,虽然这喜服不是正红的颜色,但是说到精致怕是比那王妃服饰也是丝毫不差的,一应的绣线全是金丝,布料也是最上乘的,苏木棉不认得这些料子,却是她也能看得出来的好。
试完喜服,采儿出门送客,苏木棉独自坐在房内苦闷,临近婚期,一只手都能掰数过来的日子,苏焕仍旧毫无音讯,怎么叫人不担心?她索性又随手捏了只蝴蝶,希望带去的口信能让苏焕有回音。蝴蝶刚从窗外飞走,采儿匆匆忙忙进来。
“姑娘,宫里来人了。”
“宫里?什么宫里?”苏木棉纳闷,“皇宫吗?”
采儿神色隐晦,略略点了点头继续说:“皇后娘娘差了人来,请您进宫一趟。”
苏木棉更是奇怪了:“她要见我做什么?”
采儿也惆怅的很:“许是王妃那日说要请宫里的教养嬷嬷来教您规矩,皇后知道了吧…”
“知道了又怎么了?她要自己教我么?”苏木棉正心烦着,哪里有心思与她们做什么宫心计,直接挥挥手,“不去不去,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采儿自是了解自己这个散漫的主子,只得耐心劝说:“姑娘,皇后让您去,您若不去,便是抗旨。”
“妹妹…”
一主一仆正烦恼着,只见沈玉盈走了进来,翠歌一旁扶着,趾高气昂的模样。
采儿方才进屋忘了关门,此刻怕是说的话都让沈玉盈给听见了,采儿的脸色惨白,立在一旁不敢再言语。
“妹妹…”沈玉盈走进,又唤了苏木棉一声,万分关切的模样,“宫里的嬷嬷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了,怎么还不去呢?”
苏木棉此刻没有心情搭理她,只略略扶额,道:“今日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怕是不能进宫了。”
“妹妹怎么了?”沈玉盈眼怀“关切”,坐下来仔仔细细瞧了一遍,悠悠道,“那正巧,进了宫皇后娘娘定会让御医为你仔细瞧瞧,眼见喜日子到了,可别身子坏了。翠歌,你去与嬷嬷说一声,到了宫里要第一时间告诉母后。”
翠歌得意地笑了,她微微弯膝:“奴婢这就过去。”
苏木棉心中翻了个白眼,对付一个沈玉盈就够了,她可不想还要去对付老太婆。
“不知今日皇后娘娘召见所谓何事?姐姐可知道?”
沈玉盈笑中暗含深意:“妹妹无需担忧,不过是皇后娘娘想嘱咐几句,毕竟以后你就是容西王府的侧妃了,规矩礼数自然要清楚,若是坏了规矩,丢的可是王爷的脸。王爷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自然万事操心一些。”
苏木棉头疼,她深知自己本就不受人待见,还不是穆楚一心要娶,宫里那些人不得不答应。不管是真的嘱咐还是要给她个下马威,她都没那个心思与他们纠缠,横竖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犯不着跟他们墨迹,她八百多岁了,还要跟这些孙子辈的凡人计较么。
“姐姐,今日我这身子,是无论如何也去不了的。如果姐姐真的关心妹妹,就请为妹妹美言几句。”
沈玉盈眉毛一挑:“妹妹真的果真这般不适?还是说,不想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