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相信我。”

没有犹豫，没有强调，没有急促，就像平日里的互相问好，一字一句却饱含坚定。

信任，何足珍贵，哪怕是栽种在圣园里的金苹果也无法与之媲美。

“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然后，当着萨恩的面，芭芭拉抬起手臂，摘下了自己的蝙蝠面具。

霎时间，红棕色长发如银河落瀑，披散开来。

一张清秀而却带着英气的白皙脸庞现出真容，五官立体分明，哪怕是摘掉面具前的幻想，也只能沦为她此刻眼里弧波的陪衬。

灯月之下观美人，更胜白日十倍。

“这就是芭芭拉·戈登真正的模样，我想这不该隐瞒你。

就像接下来的话，你拥有知晓的权力一样。”

摘下面具的芭芭拉，好似拿下了什么，脆弱感愈发明显，但神情也愈发放松，缓声说道。

她缓缓起身，长呼一口气，闭上眼睛，缓缓开口。

“萨恩，我的记忆出了问题。

但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如果这一切都是某人的虚构，我又该怎么去面对接下来的北极之行。

如果我无法区分何为真实，我真的是在打破循环么？”

灯光下，她没有睁开双眼，长长的睫毛蒲扇颤动，似乎在接受审判。

此刻，卡拉·丹弗斯皱眉的面容与芭芭拉闭眼的面容相互重叠，萨恩却能清楚捕捉到芭芭拉抿住的嘴唇。

“芭芭拉，你坐下。”萨恩起身，握住芭芭拉双肩，带着她转身，让她重新坐下。

自己蹲下，与她平视，眸光闪烁。

“你记得我之前问过你的问题么？”

“如果所有发生的一切全是故事，在记忆能够因为循环而重置的剧本里。

经历过多个循环的你，怎么确定自己现在的记忆与所作作为，不是故事安排好的一部分？”

芭芭拉眼眸抬起，小声重复。

“没错，我记得你说过，不管记忆是否能被玩弄，你都要打破循环，永远不会停下。

说实话，这也是我愿意相信你的开始。”

萨恩语气平和，始终没有挪开望向芭芭拉眼眸的目光，一字一句的开口。

“我不害怕到底会不会往前走，我只是不确定，我到底是在打破循环，还是在促进循环。

如果这一切的后果本应该在几个循环就结束，却因为我的人为干涉而继续延长了呢？”

芭芭拉双手绞在一起，指间缠绕，她可以接受自己像一个傻瓜一样到处奔跑而没有收获，却不能忍受自己成了帮助火焰燃烧的柴木。

一想到自己可能就是几个循环不断继续的帮凶，她就觉得浑身发冷。

脑海里好似有一股寒流涌出，冻结思维。

见状，萨恩眯了下眼睛，重重地按了下她的肩膀，眼神十分认真。

“芭芭拉，接下来的话，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你说。”

“其实你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此话一出，芭芭拉的眼眸刷的一下抬起，望向萨恩，眼神带着错愕。

就算你不安慰我，也不能选择打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