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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拱手奉上

民国十五年,军阀混战,各地方势力明目繁多,今天刚成立明日便被打垮的军队更是数不胜数,相比较之下,能追随在章杳帐下,对于士兵们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儿。

只是,章杳的队伍很奇怪,其他军阀势力都是来则不惧,恨不得能尽量多吸收士兵在麾下,章杳却从不肯随意收编敌人的队伍。

凡是和章杳交过手的军阀都发现了这支军队的奇怪之处人总是只有那么多,从不增加也不减少,在这种战事纷乱的年代,这种情况实属少见,甚至称得上是诡异。

大年初一,章杳派人去城里购置了些吃喝,来犒劳自己麾下的战士,军营之中一时间喜气洋洋,章杳却坐在自己的帐内,低头盯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出神。

叶景莲躺在章杳的行军床上,身上的伤口早已被处理好了,章杳派人给他准备了一身干净衣裳,叶君霖却不肯穿,偏偏喜欢裹着章杳那身对他而言太过肥大的大氅,此时整个人都被卷在大氅中,孩子般在章杳的行军床上打滚。

“杳哥,”叶景莲喊了两声,见章杳不理会自己,又抬起腿来晃了晃,而后干脆蹦起来,跑到了章杳背后站定,“你说城里怎么样了?”

当日,章杳将叶景莲扶上自己的马,令识途骏马将他带回军营,帐内的副官认得叶景莲,知道这是章杳的座上宾,便要帮他包扎伤口,谁知叶景莲偏偏不肯,硬是等着章杳回来,让他亲自给自己擦拭血迹、包扎臂膀。

对于叶景莲在齐家的出现,章杳有些不悦,口气虽然算不上严厉,但配合着他那本就冰冷的面容,还是展露出了一些威慑力。

章杳对叶景莲的原话说的是不许他去齐家。

“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叶景莲对此嗤之以鼻,“那你怎么就能去?你去得的地方,我怎么去不得?因为我不会下蛊?”

章杳和叶君霖不同,他有自己独有的方式和叶景莲打交道对叶景莲好,但是永远不会和他拉进距离。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便是如此,走得太近,很多事情发生重叠后,就会变得混乱并麻烦,而不和任何人接近则是章杳的处事方式,或许会觉得孤独,但孤独总好过给自己添麻烦,一个人的生活永远比两个人、三个人更简单。

此时,叶景莲不动声色地凑到了章杳后面,探头一看,发现章杳手中捏着的是一张旧照片,上面的人脸模糊不清,只能认出来照片上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两人差不多是二十来岁的年纪,拘谨地站在一起,姿势有些僵硬。

照片本就模糊,而且年代太过久远,可叶景莲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却总觉得照片上的人眉眼看起来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不过,就在叶景莲想要仔细分辨的时候,章杳却突然回头。

大概是刚刚看照片看得太过认真,故而叶景莲的莫名出现让章杳多少受惊,他本能地向旁边挪动了些身子,这才发觉叶景莲正盯着自己手中的照片。

“杳哥,”叶景莲扶着桌子顺势一跳,人已经坐在了桌子上,努着嘴指了指章杳手中的照片,“这是谁?”

“不是谁。”

章杳并不打算回答,连敷衍的意思都没有,而他接下来的动作令叶景莲瞪大了眼睛就好像是对待一张废纸般,章杳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照片撕了个粉碎。

这一举动无疑让叶景莲百思不得其解,若不是重要的照片,为何行军打仗都要带在身上?若非是重要的照片,为何会让章杳看得那么出神?